就像此刻钟情的声音。“第二次,虽然电话接通了,但我呆愣着,不知道说什么。后来你把电话挂了,我也没勇气再打一次。”
周思游听着,也有些茫然。
其实她真的不记得这个事情。
或许在美国,学生studio,某天夜里,周佳念非常偶然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国家,陌生的号码。
对面没人说话。
梦游一样的经历。
于是后来清醒,也忘了这茬儿了。
眼前,钟情再缓缓抬手,指尖搭在周思游颈侧,再说:“第三次尝试联系你……是在意大利,买这个项链的时候。”
无色的琉璃贝壳,是borago春夏的限定。钟情买回来时,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能将它送出去。
“离开翡冷翠的那一天,我又拨了你的号码,”钟情面色淡淡,“但是已经,打不通了。”
确实是过去太久了。周思游回国后更新了身份信息,原先的号码也顺带注销。
“周思游,我现在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说,我有多抱歉、多可怜,要你去原谅我。”
钟情抬眼,“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想念你。”
钟情的声音哀伤又无奈,似随风落下的枯叶,或者注定要融化的雪。
咫尺之间,那双清冷漂亮的眼里也全是暗淡。
“钟情……”
周思游抬手,反握住钟情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惯性把人拉近。周思游握住钟情的腰,低头喃喃:“如果那年的圣诞夜,你在电话里说了一个字……”
“我一定会认出你。”
“然后连夜预订机票,去你当时在的国家,或者去法国,到你的学校找你。”
周思游稍稍贴近,压低声音,“钟情,我从来不怪你,更不恨你。我只会担心你不想见我。”
“钟情。”
“我也很想你。”
最后一字落在耳畔,两个人靠得太近又慌张,竟相互一绊,齐齐栽倒在墙边的沙发。
钟情后背撞在沙发上。
心悸、无措、仓皇,都被失重感所替代。
她被压着,脖间是周思游的呼吸,勾得她浑身发烫。
“周思游你……”
和质问声一同响起的,是零零碎碎的敲门声。
“钟导,周老师……你们怎么不回消息……”
“哎呀!再不拍就来不及了!她们的助理呢?能不能直接进去啊?……”
门外七嘴八舌,站了不止一人,大声问询或小声抱怨。
这些声音把两个人从过度的暧昧里拉出来,拎回现实,拎回工作。
钟情显然一愣。
过分惊慌之下,她失神,一把推开身上的人。
周思游措手不及,滚下毛茸茸的沙发,额角磕在地毯上,留一个红印。
见她惨状,钟情愕然:“对不起……”
周思游闭上眼,摇摇头,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