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是跟儿子吵架。白芷轻轻笑出了声,“母子二人吵架那多正常!”
说完才反应过来,惊呼出声,“牛婆婆你儿子在这寨子里?”
牛婆婆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然后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这动作怪异,白芷不解地看向她,没一会儿,牛婆婆的肩膀开始抖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在哭!
“牛婆婆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还哭上了呢?”白芷手忙脚乱的下了床,去扶着牛婆婆的背轻拍。
牛婆婆愣了愣,难受极了,心里的情绪翻江倒海,“姑娘啊!老婆子我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姑娘如此对待。”
“怎么这么说呢?牛婆婆是极好的人。”白芷问道,虽然表面关心,但她内心还是慌乱了一瞬。有些害怕,怕她觉得如此亲切的婆婆,是个害她的小人。
牛婆婆摸了摸眼泪,“老婆子我造孽呀!在这狗屁的黑风寨,帮着金如海做这种坑害姑娘的事,以后死了是要下地狱的啊!”
原来是这事,牛婆婆也知道这事情是不对的,所以心中难安。白芷忙安慰道,“那婆婆你为何不……难道是你儿子逼你了?”
牛婆婆眼泪婆娑,“他没有逼我,他只是不愿意离开黑风寨。可是我离不开他,他这世界上我唯一亲人,离了这儿,我也不知该去哪。”
“那再去劝劝你儿子,我跟你一起去劝。以后去外面谋一份正经差事,二人过逍遥日子多好!”白芷露出暖人微笑,温和劝解道。
“不用劝了,没用的。”忽的,从窗外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白芷和牛婆婆齐齐投去目光,只见一人影翻窗而入,然后定定站在了二人面前。
是昨日见到的那瘦弱的狐狸书生!
你慢慢想
“阿生,你怎么在这个地方?这是姑娘的房间,怎可以随便进来?”牛婆婆收起了眼泪,质问道。
柳生无奈摇头,用有些责怪的语气对牛婆婆道:“娘,你怎么又说起此等事来。以后莫要再说了。”
白芷瞭然,“原来你就是牛婆婆的儿子。”
柳生眯起狐狸眼,微微一笑,将羽毛扇置于胸前,颔首道:“在下柳生,正是牛婆婆的儿子。深夜闯进姑娘的房间,是在下唐突了。”
此人竟然如此彬彬有礼,这让白芷大吃一惊。蹙眉细细观察,只见他嘴角虽然挂着浅澹的微笑,但狭长的狐狸眼里面却尽是薄凉。
白芷随手抓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然后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是被一个男的闯进了房间还是怪怪的。
白芷有些嫌恶道:“你既然知道唐突,那还闯进来。”
柳生轻笑,“是,是在下的错。将才是有些问题急着想问姑娘,这才失了礼仪,冒犯了。”
白芷闻言,略有疑惑,“哦?什么事情?你问问看。”
柳生笑道:“这里不方便,还请姑娘随我移步。”
这么晚了,他是不是不安好心,白芷这样想着,正想开口拒绝他,柳生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颗黑色药丸,弹进了白芷口中,药丸没有丝毫阻力,直接滚落进白芷的喉咙。
白芷惊觉,瞳孔骤缩,勐地掐住自己的喉咙,一阵咳嗽,“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牛婆婆在一旁见证了这一幕的发生,上前拉住了柳生的一双胳膊,惊讶道,“柳生,你做什么?你又要造什么孽?”
白芷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那药丸就像消失了一般。虽然不知道那药丸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被这样强行喂下去的东西,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伸手就想去抠自己的喉咙。
忽然,手腕被人紧握住。抬头一看,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牛婆婆的拉扯,闪到她身前。
柳生嘴角依旧笑意不减,眼底冰寒,对白芷道:“是柳生冒犯,还请姑娘随我走。”
明明是请求,但是语气里却是不容置疑的怒气。柳生没有等白芷做出任何动作,就在她背上点了一个穴道,白芷忽然就全身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声,只能任人摆布。
牛婆婆惊慌得流出眼泪,“儿啊!莫要再作孽了,以后死了可是要下地狱的!”
柳生将白芷扛在肩膀上,看了眼拉着自己衣袖的母亲,“娘,不会有比这人间更像地狱的地方了。强则上天堂,弱则入地狱,这个道理,儿早已与你说过无数遍。罢了,你好好休息,不用管这些事情,她不会有事的。”
说罢,拂去牛婆婆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院子。入了院子,在一处假山之下,掰动某个机关,假山咔咔咔几声变换形态,一入口便显露了出来。
白芷看着这一幕,莫名嵴背发寒,密室,监禁,一系列恐怖的词彙在脑海里闪烁。
救命呀!如果有幸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找肖扬学上几招。哪怕是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至于溷得那么惨吧。
进入通道之后,假山移动到了原始位置。花园中一人影闪现,身着紧身黑衣,勾勒出宽厚的肩膀,以及逐渐缩窄的腰身,正是卓遥。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找遍的整个黑风寨,也没找到可以存放火药的地方,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密室。不过他并不知道黑风寨的密室布局大概是怎样的,只能悄悄查探。而查探的重点,则是柳生。
据黑风寨的人说,三年前,正是柳生拿着精妙无比的设计图,向金如海自荐。金如海喜他大才,当即就让柳生当上了师爷,并允他如图督建这崭新的黑风寨。
也就是说,黑风寨的防御工事,基本上都是出自柳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