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紧咬牙关面容惊惶,钱友恭的手指像铁钳般,几乎把她的骨头捏碎。
“所以你当初上门提亲,是因为想要同相府公子做连襟吗?”
叶娇的婚事定在叶柔前面。
“不然呢?”钱友恭丢开叶柔,“难不成是为了你那些嫁妆?为了你这寡淡无味不懂伺候人的性子?”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叶娇的婚事黄了,这点指望都没有了。
他捏住叶柔的脸颊,扯得她唇角变形露出贝齿,叶柔忍痛没有呼叫,钱友恭顿觉索然无味,丢下她扬长而去。
丫头春燕连忙拿来活血化瘀的药水,给叶柔涂抹。
不光是胳膊,她的全身各处,遍布钱友恭施暴的痕迹。
“小姐,”春燕的泪水雨滴般落下,“咱们回去告诉夫人吧,逼他和离也好休妻也罢,就算一辈子孤苦,也好过日日被人欺负。”
“不行……不行,”叶柔快速摇着头,似乎要挥走心中的念头,“妹妹被人退婚,我再和离归家,我们安国公府更加遭人议论,沦为笑柄了。我留在这里,那些想欺负我们的,起码会看在京兆府的面子上,不敢太过猖狂。”
虽然京城遍地都是当官的,京兆府的司户参军官职也不大,但总好过朝中无人。
春燕忍不住悲声哭泣。
“这算什么事儿啊,求娶小姐的时候,他恨不得跪下。怎么娶到了手,反而不知珍惜了呢?”
“都怪我识人不明,”叶柔翻折衣袖,仔细涂抹伤痕,“他求亲的时候,母亲就不同意,说钱家读书人少,钱友恭是举孝廉做官,家世同国公府相差太多。可那时我贪恋他关心呵护细致入微,昏了头。”
主仆二人相互帮忙抹药,叶柔认了命,只盼早日怀上孩子,能得一点眷顾。
紫宸殿。
用过午膳,皇帝开口询问九皇子的事。
“真是憨傻,把朕那么好的楠木箭匣,拿去可怜国公府。”
皇帝用帕子揩干净唇角,嘲笑道。
“这是九皇子敦厚。”
宦官之首高福捧来清茶,伺候皇帝漱口,恭维道。
皇帝抬眼抿唇。
“你没看到今日宰相傅谦那样子,朕忍了几忍,才没有笑出来。当日他做言官时,没少弹劾朕疏于教子,怎么轮到了他,儿子竟然在御街上脱裤子呢?”
皇帝哈哈大笑,惹得几个随侍的宦官连忙低头。
傅明烛当然没有在御街上脱裤子。
但是传言就是这样,越传越荒唐。
现在京都的人说,傅明烛被抬到御街上时,身上已经没有一件衣服了。说他用车板挡着私密之处,还不如户部侍郎那个傻儿子呢。
人家起码穿着开裆裤。
“还有那个秦落晖,”皇帝道,“他怎么那么倒霉呢?”
“也不算倒霉,”高福恰到好处地堆着笑,“陛下宽宥,让他和宰相结亲,也算是个好结果。”
皇帝颔首,又面露不悦。
“这媒可不是我做的,孩子们不懂事,朕只是从中说和。”
反正只是牺牲国公府而已,宰相是他的左膀右臂,还是哄着点吧。
高福笑着点头,皇帝又想起什么,问道:“是谁三箭逼出秦家姑娘,还没查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