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酸牙齿。
4
跟主治医师打过招呼,张存夜转身朝她招手。
“听医生的话就行了,”帮她把压在高领下的一绺长发勾出来,他补充了句,“我在这儿等你。”
“医生问我问题的时候、怎么办呀?”
“不用回答。”
“噢……”甘却还是紧张,攥着裙角的手,手心渗出细汗。
事实上,不止是紧张这么简单。
她一离开他,整个人就蔫了一样,连清澈的眼睛也变得冷漠麻木。
这转变如此明显,明显到让他无法忽略。
眼看着她进了检查室,张存夜才在一旁的杂志栏抽了本杂志,往长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翻着杂志。
后边儿跟过来的于尽,抬头看着这些门诊名称,心理科?
冗长苍白的廊道里,只有某人独自坐在那里翻杂志,安静漂亮,都特么快成一道风景了。
他走过去,刻意弄出点儿动静,奈何人家连头都懒得抬。
于尽感觉自己的存在感太过低了,直接往他身旁的位置坐下,撑着下巴问:“你姑娘生病了?”
他见他唇线轻启,吐出两个字——
“汗味。”
“……”
抬起自己的胳膊闻了闻,于尽一脸认怂认罪的表情,“行吧行吧,这样儿总可以了吧?”
他说着,挪了两个位置,想了想,再挪一个,跟他隔了足足三个位置。
“我跟你说,你这就叫‘贵公子病’。这医院来都来了,你也顺便治一治吧。”
长指捏着杂志边缘,翻过一页,张存夜没理他那堆废话,随口问道:“认识现任外交部办公厅主任的儿子吗?”
“谁?”于尽翘着二郎腿,往他那边探长脖子,“北京这块儿的红·二代,我都很少打交道,这不是我地盘啊。”
他笑了一下,极尽嘲讽之能事,“说得好像你有地盘一样。”
“嘿?我没有?咱上深……”于尽适度谦虚,适可而止,改了口,“咱随便找个游泳池啊,那都是我的地盘。”
“美女多是不?”
“当然是啊。”他洋洋自得。
两人之间好一会儿没说话,于尽才想起来问他:“你问这人做什么?”
“没什么,”手中的杂志被翻到了末页,张存夜放下杂志,抬手看了眼腕表,“等会儿找他聊聊。”
“什么?!”他吃惊了,这人做事怎么没点先兆?
刚刚还是个安静看书与世无争的年轻人呢,这会儿就换了副姿态。
“你跟这人,有某一方面的合作?”
张存夜没答他这句话,只是起身整了整衣服,问:“来吗?”
“去哪?”
“找这位李驰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