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雾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秦知聿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上班了,让她在家安安心心的养肉,不知道是她体质的问题还是幸运加成,到了孕中期她都没有孕反,反倒是博昭然,从怀孕到临盆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阮雾怀孕第七个月产检的时候,恰逢博昭然生产,一大家子人齐刷刷的在手术室门口等着,秦知珩在里面陪产,产房外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撕心裂肺的,一下下扯着人的神经,阮雾在医院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没什么的,反倒是秦知聿,脸色发白,手拳也握的紧紧的,阮雾一连喊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等博昭然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秦知聿不经意间闻见了产房的血腥味,脸色更白了些,严丝合缝的握住阮雾的手,等回家之后,他碰了碰阮雾鼓起的肚皮,垂下眼帘,眉头紧皱,声音喑哑,“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话音落下,肚子里面的小家伙仿佛有心灵感应一样,轻轻的动了一下,阮雾拉过他的手掌盖到鼓起的肚皮上,掌心里的小家伙顽强活动着,隔着一层肚皮,秦知聿的掌心都发着烫。
他别扭的抽回手,“他和我示好,我也不想原谅他。”
阮雾深知他的紧张和焦虑,在怀孕初期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秦知聿手机浏览器的搜索记录,全是十月怀胎有没有生命危险,夹杂的几条也是关于结扎的。她挠了挠秦知聿的下巴,轻缓的开口,“比起大嫂,我都算是幸运的了,也不知道宝宝像谁,一点也不闹腾,要是碰见孕反,那你还不得恨死他。我知道你不想我辛苦的,但是为你辛苦一次,也值了。我一想到今年过年的时候就是三个人了,就开心的不得了。”
秦知聿无声的抱紧了她。
一晃,阮雾怀孕九个多月了,他们也迎来了婚后的第二个新年,窗外烟花迭起,不停的撕扯着黑夜,然后肆意的掉落天际。
他从背后拥住阮雾,轻轻开口,“新年快乐,满满。”
“新年快乐,阿聿。”
一如当年他们在江边看的那场盛大繁华的烟花秀。
岁聿云暮,一元复始。
春节过后,正月十五,华灯初上的日子,阮雾在秦知聿的陪伴下,平安顺利的诞下一个男孩。
秦知聿亲手剪断脐带,在护士的怀里,亲耳听到他的第一声啼哭。
第83章chapter83
自小家伙出生后,秦知聿抱都没抱过,眼巴巴的坐在病床前等着阮雾醒来,等沈菁仪办完手续匆匆回病房的时候,看见秦知聿跟个木头人似的坐在病房前,然后孩子在阮雾跟前饿的直哭。
她抱起孩子绕到秦知聿跟前抬腿就是一脚,“你儿子都饿哭了,你不管?”
“他自己不会吃?”
沈菁仪抱着孩子不方便揍他,等秦锋回来了,她把孩子连同奶瓶一起塞到他手里,挽起袖子叉着腰就开始骂秦知聿。
“他才多大,他自己会吃什么?”
“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你昨天晚上火急火燎不是拿了一个那么大的待产包,满满进手术室的时候是不是交代你提前把奶粉冲好给孩子喝?”
阮雾还没醒,沈菁仪压着声音在病房里骂。
等病房的人越来越多,阮雾也慢慢转醒,费力的撑起身子抱起宝宝,神色疲惫,看向宝宝的眼神温柔的不得了,“阿聿,你起名字了吗?”
秦知聿只顾着老婆,哪里顾得上刚出生的崽子,这会子大脑还没转过弯来,满脑子都是阮雾生完之后脱力昏睡的样子,想也不想的开口,“名字?等会我去问问护士,我记得你们娘俩出来的时候他手腕上带了个环,上头好像有字儿。”
付清允听见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拍着舒窈的肩膀嘲笑秦知聿没文化。
舒窈这会刚出月子没多久,嫌弃的看了眼付清允冷冷出声,“你还好意思笑话二哥?人家护士就是出去一趟,你在手术室扒着人家不撒手,哭天喊地的要保大,我都快丢死人了。”
等阮雾出院的那天,秦知聿把宝宝的名字也取好了,秦祈。
祈祷他的妈妈能够一生平安顺遂,祈愿他一生无灾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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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惊蛰日,秦知聿一家三口在新房里一起帮他过生日,餐桌上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巧克力蛋糕,阮雾正在厨房做饭,排骨汤的香气满溢厨房。
客厅沙发上,秦知聿面无表情的陪秦祈画画,隔着玻璃窗和厨房里的阮雾对视,阮雾努力的憋着笑,示意他好好带孩子。
昨天晚上两个人在主卧的大床上采用了十几种不同的双人比赛,三局两胜,五局三胜,七局四胜,用各种各样的取胜局来决定明天谁带孩子。
明明三岁的小孩子按理说正是好玩的时候,争着抢着带才好,但是秦祈不是,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隔代遗传,从小到现在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为这事秦知聿还特地跑了一趟医院确认没抱错孩子,被远在美国出差的沈菁仪知道后打了个越洋电话心平气和的说秦祈小时候跟他一样,他听到这话一点都不信。
很不幸,秦知聿在掰手腕环节输给了阮雾,单单从力量差异上他肯定能赢,可是阮雾为了不带孩子直接作弊,不停的捏他麻筋。所以当秦知聿一连麻木心如死灰的看着秦祈指着在画板上画的比狗还难看的人叫爸爸的时候,他冷着脸纠正小朋友。
“这不是爸爸。”
“这就是!”三岁多的秦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撇着嘴看向秦知聿。
“这不是。”他压着火和秦祈争辩。
秦祈把笔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胸,颇有小大人的风范,皱着的眉眼的样子和他别无二致,偏偏下半张脸像极了阮雾,特秀气。
“爸爸你骗人,明轩伯伯都说了,爸爸是狗。”
秦知聿站起身子,摸出手机给何明轩那个傻逼打视频电话,电话是何明熙接的,背影是大院那片空地。
“二哥,你是不是也来骂我哥的,今天我们不走,你在家吃完中午饭来骂就是。”
“也?还有谁?”他问。
手机镜头突然颠了一下,画面不停的都,几秒过去,何明熙给他实时播报战况。
“这周江弈洲一直在大院待着,我哥没事就去跟他玩,指着动物世界里的野猪跟他说是他爸,说什么有獠牙牛逼,结果当天下午江叔正好带着小团子去菜市场看见一头刚杀完的老母猪,回来哭着喊着给眠之姐打电话,说他爸爸在菜市场被人杀死了。”
“东子哥家就那么一个宝贝姑娘,我哥给带到酒吧当小财童子去了。”
手机画面里,江凛穿着军装,一身腱子肉,抄起秦家门口那根棍子满院子追何明轩,陈易东在一边指挥江凛赶紧揍,等他打累了他再上场。
秦知聿了然,这玩意就是欠揍,环视四周之后把目光落到了阮雾买来给秦祈剪头发的四件套上,他记得里面还有个推子,当时给小家伙剃胎毛的时候,剃得特干净。
阮雾早在厨房里就听到两个人的说话声了,端出排骨汤招呼着父子俩过来吃饭。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带着秦祈的生活用品开车前往大院,临走的时候秦知聿还不忘把剃头推子顺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