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钥匙。”阮雾冷淡的说完就进门换鞋,丝毫不理会面带尴尬的阮将军。
进房间躺着的阮雾没过多久听见了楼下叮铃咣啷的声音,持续了得半个多小时。
阮雾起身下楼,正好看见阮明嘉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来,下来录个指纹。”
“?”
“爸”他停住话头,“我给家里换了指纹锁,你以后没有钥匙也能回家了。”
那一瞬间阮雾说不上是什么心情,百感交集,苦涩里泛着甜味。他的行为无异于一刀刀朝着她内心深处最柔软且不想面对的地方捅去。她一直以来就怨着阮明嘉和黎女士,哪怕当时阮明嘉态度坚决点留她在身边生活,她都不会这么难过,可是偏偏她不在他身边长大,细数过往,阮明嘉好像从来没缺席过她人生的各个重要的场合。每一次生日,家长会,成年礼,甚至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节日,阮雾都会看到阮明嘉的身影,饭桌上她刻意忽略掉的那些爱吃的饭菜,从他嘴里说出来别扭的关心,还有每次回来时干干净净的房间,衣柜里偶尔添的几件新衣服,卡里时不时的进账提示,还有上次去舒窈家随时更新的个人信息,又或者是她不愿意带走的那只兔子花灯。
恍惚中,她记起来,自己已经好像很久没有喊过阮明嘉爸爸了。
阮明嘉见阮雾站在楼梯口不动,催促她,“愣着干嘛,赶紧下来。”
她神色极不自然,手指抠着睡裤缝,“知道了,爸。”
声音极轻,阮明嘉恍惚了一瞬,忙不迭低头掩盖住微红的眼眶,“嗯,赶紧下来。”声音里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阮雾被阮明嘉拉着手一点点录上指纹,沉默半响,重复道:“以后没有钥匙也能回家了。”
她看着面前快五十的男人,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是会骑在他背上一声声喊爸爸的,也会缠着他给自己买喜欢的兔子花灯,事情走到今天这步,谁都没错,谁都有错。失败的婚姻,从天而降的姐姐,不及时的解释沟通。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只一味沉默。
两个人站在新换锁的家门前,谁也不主动离开,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出门逛街的阮夫人拎着一大兜子菜,看着门口站着的父女俩,“你们爷俩站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坐着。”说完瞧见了门上的新锁,“好好的锁怎么换了?”
阮雾打过招呼后便转身回去,走到一半听见阮明嘉说,“她今天回来,没有钥匙,我给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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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秦家。
沈女士看着沙发上瘫着的小儿子,坐到他身边,循循善诱,“阿聿啊,妈妈听窈窈说你和满满相处有点不一样,这事你跟妈妈交个底,是不是真的啊,妈妈好去准备嫁妆,哦不是彩礼。”
秦知聿懵,“什么满满?”
“就是阮雾,今天妈妈还见了呢,那姑娘真好。人长的标致身段还好,学什么专业的啊?”
秦知聿来回颠着手中的橙子,想着阮雾的小名,漫不经心的回答他妈的话,“学医,和窈窈一个班,俩人还同寝室。”避重就轻回答,丝毫不回答和阮雾有苗头的事。
什么狗屁不对劲,开学一个月了,这姑娘他就没看透过。
这下沈女士更加合不拢嘴了,家里边检察官、律师、政委书记什么的一抓一把,好不容易来个学医的,救死扶伤,要是她儿子能娶回家那可真光宗耀祖啊。
见沈女士满脸笑容,秦知聿就知道他妈想到几年后的事了,于是故意转移他妈注意力,“我哥还没女朋友?”
说到这沈女士就生气不搭话,大的都26了别说女朋友,连女性朋友都没有,天天扑在军事法庭上研究那些破卷子。小的也不省心,天天想着极限运动,全世界到处乱窜,老的更别提,都这个点了,秦书记天天在单位上扎根基础,家都不带回的。
好在明天是三十号,秦书记和秦知珩早早的就回来了,沈女士一高兴,亲自下了厨。
饭桌上沈女士旁敲侧击的问自己丈夫,“老秦,我记得你和阮明嘉关系不错来着是吧?”
秦书记疑惑看着妻子,“嗯,还可以。你问这干什么?”
“今儿我可见着他那闺女了,真是出水芙蓉啊,跟我打招呼也不卑不亢的,我可太满意了!”
“你说的老大还是老二?”
沈女士白了他一眼,“和阿聿年纪相仿的不就是阮雾吗?还老大老二,难听死了。”
“行行行,那你问这干嘛?”
“我瞧着咱以后说不定能和阮家结亲家呢!”
秦书记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气定神闲,“你儿子你还不知道什么样?茅房里的石头一样,阮家能看上他?”
秦知聿看着自家爸妈明目张胆的说他小话,给他张罗对象,三两口吃完了饭,“走了,出去玩了。”顿了顿又后退几步拍了拍秦知珩的肩膀,“有这闲心,还不如操心操心我哥的终身大事,万一砸手里就不好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哥呢!”沈女士不悦的说,也不忘嘱咐秦知聿,“上楼换件衣服出去,穿这身冻不死你。”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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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在沙发上拿平板看着电影,没过多久,阮清也回来了。
两个人各占据一边沙发,没有交流。
阮清看向歪在沙发上妆容精致的阮雾,不自觉的自卑,她身份本身就不光明正大,每次面对阮雾时,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自卑。
而阮雾,纯粹不知道跟她说什么,还不如闭嘴。
吃饭的时候,阮明嘉把话头扯到阮雾身上,“国庆七天怎么打算的,还回曲海吗?”
阮雾放下手中的碗筷,“明天回。”踌躇犹豫下还是开了口,“我和窈窈他们明天就去旅游,可能五六号才回来。”
“嗯?他们?”
“嗯,还有秦知聿、付清允和张南。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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