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我真挺不住了……”
“还不是怪你自己,那天抓住了那个毛贼,能有这回事?”
“大头菜长手长脚的都跑不过那毛贼,我能跑过?那小子跑起来跟飞似的,换成你们任何一个也抓不住。我和大头菜就是倒霉,赶上了。”
班房一时静默。
忽有人嘁嘁喳喳,在黄胖子耳边碎语。黄胖子听得眼珠子溜溜直转,忽然挪动僵硬的身体,坐到韩杞身边,笑呵呵道:“小韩啊,累不累啊?”
韩杞奇怪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小姐这几日来的所作所为你很不满吧?她既不是县令也不是县丞,凭什么管着咱们。你先前说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那时候我们碍于她的淫威,不敢吭声,没事,这次你大胆说出来,哥几个都挺你!”
解小菲准知道他们没憋好屁,不承想到是指望韩杞做出头鸟,毕竟他曾公开表达过对李纤凝的不满,少年人又冲动,经人一撺掇容易热血上头,正待出言替韩杞挡回去,孰料韩杞突然道:“我没有不满啊,她说的有道理,你们的确是废物,合该好好调教。”
众衙役:“……”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五个小童逾墙而入,直扑院子里的柿子树。
长安百姓家中惯爱种柿子树,每年秋末冬初时节,坊间随处可见红彤彤的柿子,一枚枚宛若小红灯笼,高挑枝头。
眼前的这棵树果实尤其多,枝头上挨挨挤挤,密密挂着的全是柿子,有红透的,也有半青不红的,若有主人,一定要夸赞此树给他争脸,挂的果子比谁家的都多。
遗憾的是主人不在家,院子空闲多年了,正因为此,小童们才放心大胆地过来偷柿子。
他们先捡熟透落地上的果子吃了,没吃够,上树摇撼,柿子接二连三落下来,小童们笑嘻嘻,把柿子堆成小山,围坐在一起吃。天真又无忧。
忽然,有小童指着地面说:“这块地和别处不一样,被人挖过。”
其他小童一看还真是,别处的地面硬实、零星生着杂草,唯独这处,土壤软绵发散,好似被人翻过。
小孩子天生好奇,纷纷猜测为什么这块儿地和别处不一样。
“我知道啦!”其中一个小童大声嚷出来,“因为地底下埋了酒!”
“咦?”
“我娘会把酿好青梅酒埋在树底下,等第二年春天挖出来喝。”
“我祖母也往树下埋酒!”有小童附和。
这时有小童问,“你们喝过酒吗?”
小童们均摇头。
“我娘不给我喝,只给我爹喝。”
“我家也是,我娘说酒是大人喝的东西,小孩子不能喝。”
“你们想喝吗?”
“想喝,我看我爹爹喝的可香了。我娘就是偏心,不舍得给我喝。”
“咱们把它挖出来,也尝尝酒的滋味儿!”
小童们均认同这个提议,顿时对柿子也不感兴趣了,有的拿瓦片、有的用树棍、有的徒手挖了起来。天真单纯的头脑也不去想想这是座空房子,而谁又会把自家酒埋别人家院子。
“酒”埋得极深,小童们挖得极卖力,累的气喘吁吁,想到那叫大人们垂涎欲滴的琼浆玉液,不敢稍停,鼓足了劲头继续挖。
“找到了!”一个小童触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酒吗?”其他小童围拢上来,
小童试了试手感,不确定是什么,找到承力点,向上一提。随着他的动作,一条白惨惨的手臂突地跳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