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们陌生到不能更陌生的婚姻关系?
“我从前不懂,现在我也许明白了。”
他试图在黑暗里看清她的表情:“因为你不爱我。”
“你不爱我,所以对你来说,你嫁给谁都一样。”
“对你来说都一样,不管那个人是否有伤疾,不管那个人贫穷与否,也不管那个人对你如何,你都不在乎地与他共度余生。”
“对你来说,嫁给谁都无区别。”
“你不爱,所以对你来说,你要嫁的那个’人‘是我也好,是别人也一样。”
“不爱,才不在乎。”
不爱才能毫无芥蒂地对待一个人。
不论他好,不论他坏,不论他的身世样貌品行。
许慕余从来不会叫她名字,可是今晚,他一直在以她的名字叫唤她。
他看着呆立在那里的人最后问道:“莞亭,你不爱我,对吗。”
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句。
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就是陈设说的那个点。
那个他一直想不通的点。
莞春草已然记不清她是怎么回到楼下的。
她只记得在黑暗里,他背过身去,嘴里喃喃着,你要嫁的那个人不是我也行,对吗。
时隔八天再躺在熟悉的床上,莞春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身边没有许慕余。
许慕余不在身边,明明她都回来了,他也在这个家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晚本该两个人躺在一起互说心事,说他们分开这些天各自的生活,说他们分开后她有多想他,有多想见到他。
可是,怎么会这样了呢,突然之间怎么会这样了呢。
莞春草拉起被子蒙在头上,止住不断翻涌上来的酸苦。
她不爱他吗。
爱的话为什么会在他问她,要嫁的人不是他时没有立即回答。
又为什么在他说了那些话以后没有反驳他,不说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为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爱吗。
她爱他吗?
她不爱他吗?
……
楼下再无半点声响,许慕余终于疲惫地闭上眼。
他没办法睁着眼,一睁眼眼前都是她茫然的神情。
哪怕他那么质问她,她依然茫然。
茫然得仿佛他在自言自语,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