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扫了两眼信中内容,实在是不想看下去。
寄这封信的修士名字眼熟,应该前些天也和他寄过两三封信,被拒了也不管,听不进人话似得一个劲给持明宗投,像是算准了问泽遗不好说重话。
而且这位还是个男的。
问泽遗盯着里头天花乱坠的话,没来由觉得烦闷。
倒是个狠角色,居然对他个男的心若擂鼓。
“告诉他们我在闭关,谁也不见。”
问泽遗抽出那张情书:“至于这种”
他顿了顿:“就回我一心向道,无心情爱。”
“副宗主,恕在下直言,一心向道这理由压根没用。”
言卿之前就管过十年宗内书信往来,对此颇有心得:“之前三长老也遇到过死缠烂打的修士,她也同对面这般说。”
“可寄信的压根不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还不够努力,烦了三长老足足三个月。”
问泽遗好奇:“那后来师姐怎么做了?”
“三长老,她,她和那人说”言卿吞吞吐吐,“说她喜欢女人,再寄信过来,她就当他是登徒子,派剑修去收拾人。”
问泽遗:
不愧是谷雁锦。
可缠着他的这位貌似是男的,谷雁锦这歪招他是用不上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吸引男人。
问泽遗着实觉得头疼。
“那就不回,若是他还寄这种信来,直接拒了原路退回便好。”
现在写什么给对方,都不如冷处理能让人死心。而且那修士也不是来自小门小派,被退回信件,总归是要面子的。
“是!”
送信的弟子得了准话,赶忙收好信,回去给各个宗门拟答复。
问泽遗继续半躺着假寐,享受午后清净的时光,将方才不愉快的插曲抛之脑后。
从南疆回来,他就进入了半闭关的养病状态。
他偶尔会在宗内镜泊之外的地方出现,帮助昏迷不醒的尘堰料理些账务上的琐事。
但多数时候问泽遗都窝在小筑里,只每日雷打不动,出门晒两个时辰太阳。
没人知道他在屋里捣鼓什么,当然除了兰山远,也没人有权过问副宗主的日常起居。
岸边的树已经隐约发了新芽,山上的花和叶总比山下出得晚。
问泽遗估摸着,应是也快到春天了。
这是他在持明宗安稳度过的第一个冬季。
松散的银发垂落在擦拭干净的石凳上,细碎的光透过镂空的雕花,落满他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