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兰山远说他活着,所有人都相信他活着,安心等待他再次出现。
毕竟英雄总是神出鬼没。
赐翎帮助北境救完灾,在回到南疆之前,又来了趟持明宗。
他不清楚兰山远的芯子和以往不同,有着过往狼藉的记忆,导致他不敢正眼看比他更倒霉的兰山远。
“问泽遗,他去哪了?”
“有事外出,暂未归来。”
兰山远微笑着。
他对谁都是一套说词,对赐翎也一样。
除了问泽遗,其他人没什么分别。
“吃醋了。”
问泽遗笑眯眯坐在他旁边,调皮地在他耳畔刮起阵风。
兰山远心有灵犀,看向身畔空空如也的位置。
他起身,给空位倒了杯茶,里面加了许多冰糖。
“我又喝不了。”
问泽遗嘀咕着,把茶水吹得起了阵阵涟漪。
他越来越讨厌做“神”的生活了。
兰山远就坐在凉亭里看书,直到天黑才起身。
原封未动的茶水已经放凉,他一饮而尽。
“喂!别喝冷水————”
问泽遗在后边大喊,兰山远分明能感觉到,却还是背过身去。
一阵带着早春花香的风追上兰山远。
问泽遗搭在他的肩上,叹了口气:“就算师兄生气,我也暂时回不来。”
事情比他想得顺利。
很快了,再给他些时间。
兰山远不语,只是抬手接住落花,递给一旁起舞的风。
他不会生问泽遗的气。
他只是太想他。
想他能多在他面前出现一瞬,哪怕是以风的模样。
第二个月。
深冬的土地里冒出青禾,还多了许多药修都认不出的灵草。
南疆倾倒的树木疯长青芽,魔域和北境搭起让百姓容身的简陋棚户,而其他地方已经恢复秩序。
问泽遗能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兰山远完成善后之后,做出了个另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持明宗宗主离开了持明宗,戴上问泽遗遗留的纳戒,踏上云游四方的路。
鲜少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因为兰山远对外的说辞,也只是有事外出。
可问泽遗清楚,兰山远是在履行承诺,替他看想看的一切。
南疆之中,凤来酒楼的说书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只是个个的嗓门都和宁康一般大。
刚重建好的酒楼里坐满了人,黑发修士坐在两人曾经一起坐过的角落里,点了一壶玉溪酿,还有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菜肴。
“兰山远,你又骗我!”
问泽遗没好气地抱臂,盯着闷声喝了一整壶玉溪酿,依旧没半点醉意的兰山远。
兰山远的酒量好着,沾杯就醉这种鬼话,果然是在诓他。
可他知道后除了生气,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