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见不上几面,但即便如此,她也知晓温鹤绵与小皇帝颇为亲密,不过睁只眼闭只眼不说罢了。
被抓住了小尾巴,温鹤绵面上依旧淡定,不疾不徐:“娘亲说什么呢,定然不会这样做的。”
她做过的出格事已经够多了,却并不代表她不懂规矩,除了实在迫不得已,她从不在宫中留宿,为的就是避嫌。
秦宜笑了笑,不知有没有认同她的说法,只意味不明说了句:“你懂得这个道理就成。”
“娘,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可是有何要事?”
这不逢年不过节的,温鹤绵只能朝这个方向想。
秦宜淡笑着摇摇头,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难言的情绪:“娘只是想亲口回来告诉你,边关我和你爹清扫的差不多了,朝堂上,小皇帝应当也能独当一面,你可考虑好何时同我们离去?”
虽然已经确定了小皇帝是个明君,可夫妻俩的想法依旧和当初一样,他们不乐意唯一的女儿留在京城,边关再苦,也有他们照拂着,总归能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秦宜看着眼前的女儿,忽然觉得,他们的想法可能要落空了。
她敛眸,掩饰住了眼底复杂的思绪。
温鹤绵微微哑言:“……再等等。”
具体再等多久,秦宜大致知晓,她给不出这个答案,于是贴心地没再追问。
温鹤绵刚松一口气,主要就听到了自己娘亲问:“哦,那我们暂时不说这个。不如聊聊别的?比如含霜,这京中可有你心仪的男子,我和你爹都寻思着,为你招赘。或者一个不够,多养几个,也成。”
秦宜语气温柔,笑吟吟注视着她。
温鹤绵险些呛住:“这、这就不用了吧?”
什么叫做多养几个?知道他爹娘不拘小节,这也过于不拘小节了吧?
“瞧瞧,在娘面前还害羞呢?”秦宜伸手过去揽她的肩,颇为好笑地压低了声音,“我们唯一的郡主,多养几个面怎么了?况且啊……”
后面的具体说了什么,温鹤绵就有些记不太清了,只知道自己手忙脚乱的,好歹是将这茬给应付了过去。
她原以为,秦宜不过随口一提,在她面前说过也就过去了。
没成想次日,秦宜仿佛还真起了相看的心思般,时不时从袖里摸出张男子画像来,问她感不感兴趣,瞅着是真想给她牵线搭桥。
温鹤绵开始觉得有些头大。
她倒是想拒绝,可王妃当真强势起来,在家中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只能硬着头皮糊弄了几次。
在亲人面前,有些事极易被蒙蔽双眼,所以导致她没有立马想通,秦宜此举,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真正在意的人,早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就失手摔碎了茶盏。
温鹤绵……
这是除了自己的母妃外,谢琅接触到的第一个,完全对他心怀善意的人,倘若不是她次次帮助他,帮助他在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建立根基,恐怕他就是有这个机会,都未必能走得这么顺利。
毫无疑问,她对他是极其重要的。
他们亦师亦友。
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感情在无形中产生了改变,成了晦涩深沉的,想要独占的欲望。
愈是如此,他愈是无法容忍她身边出现旁人。
所以他仓皇地抓住她,让她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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