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笑,与柳容告别,策马回府。
从那天之后,柳容时不时出现在信北侯府,有时候是与父亲商议公事,有时候是拜访友人,偶尔会给我带一些小玩意。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春心懵懂的姑娘了,手里把玩着他送来的东西,心下了然。
母亲喜闻乐见。
这个时代再嫁很正常,妇人守寡可以,和离孤身一人却不被允许。
我早有迟早都要再嫁的心里准备,可是没想到会是柳容。
我却不想再入高门大户了。
首辅家的门第并不比王府低多少,何况柳容还是个有实权的。
这柳容不过刚过而立,就坐上了首辅的位置。
他一个出身寒门的学子,三十不婚,不靠姻亲,拼了十年爬到了别人一辈子到不了位子,心计城府可见一斑。
怎能是我这种大龄失婚女人能够匹配的?
何况我还不不能生孩子。
失败的婚姻一次就够了。
不知柳容与我父亲母亲聊了什么。
几日后的安平寺外,我又见到了柳容。
他面色平静,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辨。
跟他说清楚也好。
他静静听我说着那些拒绝的理由,温和的笑着。
“那天跨马游街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但是那天的情景我永远不会忘。”
“所有人都在路边看我,只有你,一身火红的披风,骑着白色骏马往城外跑去。”
“那时候我就想,信北侯府的大姑娘,就该是这样的。”
“就该是这样风风火火,如风如火,如同奔驰的骏马,从不知什么叫做委屈求全。”
“那时你没有回头,我想着,下次你骑马时我一定要让你回头瞧瞧我。”
“可是从那天之后,你再也没有骑马。”
我的心猛然一颤。
那天之后,我答应了陆景和的求婚,开始学习规矩,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皇室媳妇,如何再能抛头露面?
“江颜,那天我是故意去郊外马场,也是故意把书册弄散。”
他直直的看着我。
“能够再次看见你骑马,我很开心。我想。。。。。。你如果回头看看我,就更好了。”
“所以你弄散了书册。”
“所以我弄散了书册。”
我看着柳容,竟然在他的眼睛里真的看见了不一样的情愫。
“陆景和认识你二十年,我也认识你了二十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的身边不是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