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发现的?”
声音如旧,却听不出一丝的情感,仿佛一个无情的人工智障。
“在我的儿时的记忆里,外婆身体状态一向很好,爱整洁,爱锻炼。从小到大,我们见面的次数其实并不算多,可她对我依然很好,会趁着自己的孙子孙女不在,偷偷的把未开瓶的酸奶拿给我喝。”
洛轩并未理会的“二哥”的疑问,依旧自顾自地说道:
“印象中,外婆从未生病过,我妈曾不止一次的骄傲地向我表示,外婆的身体是她见过的老年人里最好的,六十多岁的时候,甚至连高血压都没有,无病一身轻,还赶时髦的把头发都染成了黑色,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了,些可她确实快乐的。”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呢?”二哥不解。
“就在今年,就在我们准备来淮宁的前几天,我妈突然对我说:外婆老了。她记性衰退得厉害,经常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的头发全白了,腿脚不再利索,别说广场舞了,连站起来都费劲;平日里若是没人喂她,她连饭都不知道怎么吃……”
“这些事都是我最近才听说的,没有形成具体的认知记忆,你所能窥视到的……或者说诱导我想起来的,不过是存在于浅层记忆中的一些基本认知罢了,看似充满了细节,实
则根本经不起推敲——以我的性格,根本不会对一座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有没有修好一座高桥架感兴趣……”
“砰——”
洛轩仿佛听见了“咔嚓”一声,眼前的画面如照片一般撕碎、瓦解,最终只剩下一片虚无的空洞,牵引着洛轩的意识突破了某道脆弱的屏障。
又是一阵光袭来……
不过相比于阳光,洛轩觉得自己已经爱上了这秘境内柔和的星辉了。
阴翳的密林中,灌木掩映之下,几只大号的“松鼠”似惊弓之鸟四散逃开,向着各处的树枝奔去。
想跑?
洛轩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左手轻轻向前伸出,牵丝如线,五道细弱蚕丝的风灵之气凭空出现,如跗骨之蛆,将这五只啮齿类生物牢牢捆住,然后向上抛出,直接摔到了洛轩身前,发出叽叽喳喳的怪叫声。别说,听起来还真挺像耗子的。
再看它们的容貌,怎么说呢……有点儿像田鼠和松鼠的串儿,明明长着田鼠的身子,却有着如松鼠一样蓬松的大尾巴,也不知当初是哪一对跨越种族的痴情“男女”种下的苦果,你看看,这都畸形了……
为了和可爱的松鼠划清界限,就叫它们“鼠松”吧!
不行不行,这样对松树一族又不太礼貌了,还是简单一点儿,以貌取名,嗯……就叫“大尾鼠”好了。
“吱——吱——吱!”
这些大尾鼠自然是不会说人话的,要是让它们听到洛轩的心思,只
能能整出什么更离谱的花活。
这一只只的,看着还挺肥,要是站起来估计能到洛轩大腿的位置了,可惜看上去有些“虚”,不像是实体,甚至能透过他们的身子看到地面的落叶,好家伙,这是顺带觉醒了玻璃章鱼的血脉吗?这种族跨的貌似有点儿大呀。
“喂——能听得懂人话吗。”洛轩伸脚踢了踢其中的一只,却只是遭到了这群变种耗子更为激烈的叫声。
“奇怪,刚才不是和我聊得挺开心的嘛,怎么这下又哑巴了?”
洛轩转身看向了一旁呆愣的沈清鸿,以她上玄境的修为,按理说,这种小小的幻境应该是困不住她的,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没醒过来,这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随手给这群假耗子多加了几层风灵困咒后,洛轩慢慢挪到了沈清鸿的身前,顿觉有些棘手。
这种几近本源的幻术又不像路由器,关掉电源后直接就能断网,它更像是一种毒素,就算弄死了下毒的人,这毒也不会凭空消失,只会继续残留在中毒者体内为非作歹,必须对症下药,才能快刀斩乱麻……
正想着,洛轩已经犹犹豫豫的伸出了食指,点在了沈清鸿的眉心之上,瞳孔中浮现一圈淡淡的紫色光晕,正是幻灵术即将施展的前兆。
话说,未经他人同意直接闯进对方的幻境之中会不会不太礼貌呀?
就在洛轩即将下定决心的前一秒,沈清鸿那双涣散的瞳孔瞬间
完成了聚焦,再次恢复了神韵,被靠在身前的洛轩吓了一跳,直接退出了三米开外,漂亮的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你想干什么?”
这尴尬的气氛让洛轩恨不得当场化身土拨鼠,佯装是那群大尾巴耗子的同伙,然后拉着它们一起挖地洞离开。
“那个……我说这是个意外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