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姝将火弄小了些,再看着江蕴,很认真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想以色示人,走歪门邪道的女子,我今儿不凶你。”
她想着江蕴的病郎中那里没有准话,又想着她这般坦率直言,青姝道:“起初对你那样凶,也是有缘由的,你若想听,我可与你说说。”
江蕴意外,问道:“能说吗?不是说你说多了是揭相爷的底。”
青姝撅了撅嘴,道:“我和你说,你不说出去,谁知道?相爷会知道吗?”
江蕴无言。
“你听不听?”
“我听。”
青姝道:“我跟你说,相爷他心里有人,有执念,那时他才与你现在差不多大,还是苏家二房的二公子,我也才被夫人救去不久。
有日去山间寺庙祈福,回来路上瓢泼大雨,天色也暗了,我与夫人在前车,公子与他的小厮坐在后车,后来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女子,哭哭嚷嚷,疯了一般就往公子车上跳去,整个人被车板子一磕,烂泥一样摔在板上,又手脚并用爬进公子车里。
我使劲扭头往后看,但也只能看到这一段,后来公子没赶她下车,夫人是个心善的,心里想救人,但也觉得那女子该上这前头的车来,可无奈雨大不便折腾,也就作罢了。”
江蕴安静的听着,视线下移,盯着自己露出裙摆的鞋尖。
青姝见她这样,道:“你怎么好像有些丧?”
江蕴抬头道:“嗯?没有,你先说完。”
青姝点了点头,继续道:“后来回府,我看见那女子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还有抓痕和牙印,她说她是被卖进了窑子,为保清白,拼了命才逃出来的,她跪着求夫人收留她,当她做什么都行。
其实在那之前,她似乎已经把公子那头搞定了,公子帮她说话,夫人本想着给她钱财送她走的,但公子既然开口了,就让她留在府中。”
“诶,这药要煮多久?”
江蕴突然打断问道。
青姝一滞。
她道:“煎药不嫌久,这才哪到哪?”
说罢她将江蕴上下打量了一遍,道:“你是不是觉得,相爷救你也是因为她,心里不痛快?”
江蕴道:“我就问问药,你说啊,莫要说一半。”
青姝道:“那我就继续说了?”
“嗯。”
“诶,你信不信小孩的眼睛能辨善恶?”
江蕴道:“你这都哪跟哪?”
青姝道:“我那时还比较年幼嘛,反正我是一眼见那女子,心里就不喜欢她,我觉着她不是好人,后来她去公子身边近身伺候,温柔如水,可每每私下里遇到我,就寡淡嫌恶。
啧啧,我这般活泼勤快的小孩,夫人见了我时都笑得可温柔,偏就她那样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奈何公子是一头扎进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