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医馆里的外伤主治大夫宣布:包括罗氏在内的,被冰雹砸伤的七十五名重伤患者可以出院了。
痊愈,是不可能痊愈的。
只不过让患者将外伤养到了结痂。
内里好了个五六成,不会轻易死在路上而已。
之所以这么快让这些人出院,不是他们就差这几日赶路时间。
而是两位头目手里的公款,马上就要不够用了。
七日不到,小三百两银就只剩下一百五十两了。
再不走,这一百五十两也要不保了。
显然,这些银子也不够三百三十名囚犯与七十名官差走到边城的。
两人被逼无奈,只得再次代表大名府府衙从成安府借了一次款。
黄姓头目捂着胸口:
“我都没脸回去见上官了!别人押解囚犯出一趟远门不是升官就是财!就我们俩,一再往回送借款条。”
毛姓头目的脸色也比之前沧桑了一大截。
哆嗦了一下:“总不会让我们倒贴的吧?”
这,谁敢保证?
左氏族人的油水,经历了这些事估计都没多少可榨了。
那他们该如何生财?
生财的路子还没想好。
刚把这些人从监狱里接手出来的次日清晨。
他们又摊上了大事!
左文轩夫妻俩和他们的龙凤胎,在清丰县辖区内的驿站里消失了。
当押解官差现,一家四口人不见了的时候,只觉得六月的艳阳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黄姓头目哆嗦着,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人人是何时不见了的?可有什么异常!”
“头儿,估计就是昨夜!怪就怪在这儿,他们人不见了,但屋内的包袱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的。
哦,那个嬷嬷至今还未醒。屋里气味有些不对,可能又用了药。”
两个头目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赶紧让人打来冷水,将那个三十多岁的嬷嬷给泼醒。
嬷嬷睁开眼看见这么多人围着她,吓了一大跳,紧紧的揪住自己的前襟:
“官爷,这,这是要做甚?”
“你赶紧起来,爷问你,昨夜睡觉前你家主子们可有什么异常?”
嬷嬷茫然:“异常?并未有啊!”
说完下意识的就要去看主子的眼色,只四下张望了一圈后,她的瞳孔扩大。
高喊:“夫人,小少爷,小小姐?”
见她这幅模样,官差们的心沉入了谷底。
毛姓头目一挥手:“把这个婆子关起来,好好审审!”
现在他们也是抓瞎,逮谁咬谁。
还有与左文轩一家血缘最近的那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们先将左文轩一家所住的大通铺,查了一个底朝天。
室内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
也没有留下血迹之类的。
夜里,他们也是有人值夜的。
如何在不惊动值夜官差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离开?
驿站很快就被搞出了公堂的架势来。
官差们都是大名府各县衙抽调上来的在职人员。
捕快和狱卒什么的,对审案子的套路熟得很。
驿丞最先被找来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