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把你给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这是香槟,不是酒,上海的酒最能醉人,自是留到宴会开始再喝。”
沈舒还想喝酒?
受伤的人怎么可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自己想喝酒。
“也好。”秦宴不再坚持。
“我去楼上透透风,名利场味真叫人不适。”沈舒矫情半掩鼻子,那模样像是回到了矫情骄纵的时候。
秦宴有过一瞬间恍惚,心中的忧意隐藏成了胆怯。
沈舒起身,将白色的手提包压在腹部的位置,所过之处恍如春风拂动柳茵。这样的女子出现在百花争妍的宴会,本应该是绿叶衬红花,她硬生生将一抹山茶花的气质体现出来,艳压群丽。
“那是谁?生得如此好看,是欧洲中世纪的死人妆吗?真好看。”
阮心雨不免看呆了眼。
“死人妆,妹妹你可说笑了,人家那分明是气质淡雅的山茶花,叫死人妆多不吉利,要是让她听了去,指不定笑你没见识呢。”
阮心雨不免有些尴尬,可是,欧洲的死人妆看起来我见犹怜,只是叫法难听了些,她想起来,死人妆是真的会死人的,她真是糊涂了,那么好看的妆容,怎么能够跟死人妆扯上关系呢。
“那,她是谁?”
“她呀,是沈舒,最年轻的茶会会长。”
寥寥几字的介绍,让阮心雨心生敬佩。
“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喜欢这样的女子,女子就应该大放异彩才对。”
语罢,她看向沈舒的方向又多了几分敬慕,这样的女子才应该是新时代的标杆吧。
阮心雨的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不像她,沦为了家族联姻的工具,她刚回国,连那雷家大少爷都没有见过,就被家里安排了终身大事。
长辈们说,那雷家大少爷有骨气,敢骂日本人。
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在乎的是自己的终身大事,是不想被家族所束缚,她想要的是自由。
“心雨,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对了,我听说雷家大少爷雷通文也会来到宴会现场,你不如早些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夫。”随行的姐妹打趣着她。
好像周围的人都认为她跟雷通文能够走到一起,除了她自己。
“锦娟,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透透气。”
楼下实在是太嘈杂,她这心还没找到方向,经过嘈杂声那么一闹,心下更加烦躁了。
主会的人是汪精卫的义子,生得有几分道貌岸然的味道,一身中山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国民党。
沈舒也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总归是敌对关系,再者言汪精卫的义子多如牛毛,记不住一两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汪云剑举着一杯红酒,脸上镀上了点点醉意,正朝着二楼走去。
方才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相中了沈舒,很少能够在上海见到江南风味的女子,沈舒身上的韵味能够安抚他的烟瘾。
秦宴将自己的黑色大衣披在沈舒的身上,她的眸中,映入的是繁荣的上海金煌,不夜天,笙歌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