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是个好人,好人多半是不能在这个世道周全,更遑论将来的烽火狼烟中能否护得住家国。
她连个道别也没有留下。
铁门被一脚踹开,只见秦宴一脚踩在铁门上。
而孟川正在做实验。
邋里邋遢的孟川在秦宴的眼中,并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好人哪里会邋里邋遢,周围臭得只剩下苍蝇。
“你把沈舒藏到了哪里?!”
秦宴暴怒抽枪,对准孟川的脑袋。
胡瓦片连忙上前阻止:“少爷,和沈小姐有矛盾的孟老师不是这个孟老师,是新来的孟川。”
有两个孟川?
秦宴转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化学实验里。
这里怎么会有一股茶香?江南味的茶香。
难道沈舒来过这里?
“少爷,您怎么了?”
秦宴扯过一张凳子,翘起二郎腿,死死盯着孟川。
“沈舒来过这里。”他的语气并不是十分笃定。
孟川没有说话,专注于手中的实验。
“少爷,这个孟老师是个疯子,好几年都没有出过化学实验室,听说还进过巡捕房。”
胡瓦片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同一个疯子计较。
秦宴不理会胡瓦片说的话,修指绕过扳机的位置,模样有些桀骜不驯。
“沈舒来过这里。”他重复方才的话。
一旁的胡瓦片担心秦宴精神出了问题,问一个脑子拎不清的疯子做什么。
枪口对准孟川的太阳穴,孟川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只是加了一滴硝酸钾溶液进试管里。
勃朗宁微微下移,秦宴毫不犹豫开出了一枪。
子弹击碎了孟川手中的试管,碎片嵌入孟川的手掌之中,鲜血缓缓淌了下来。
孟川像是没事人一般,右手手未曾动过半分,拿起一瓶稀硫酸,倒进烧杯里。右手好像还有试管的样子,他的手微微倾斜,好像要把试管里的东西倒出来。
看到这一幕,秦宴收起了手中的枪,别在腰间。
“还真是个疯子,走,去找那个新来的孟川。”
大概只有疯子才不会觉得疼痛。
估计是良心未泯,秦宴丢下一瓶云南白药,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宴走后,孟川才痛苦露出狰狞。
“这个龟小子,打人可真是狠啊,要不得要不得,哎嚯嚯,我的手啊。”
通道的尽头,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小洋车,和秦宴的那一辆不同,这一辆小洋车上的后视镜被打碎了一个。
这就是来接应她的人吗?
迎面走来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样貌并不出众,头上寸草不生。
“沈小姐,这是今晚的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