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同她翻脸,她也不怕,横竖不过一死。
“你既不怕,也要为江南茶厂想一想,你父亲的离开,大家都深表痛心,你也不必因此显怒。”林长恒语重心长地说着。
这些年,他们跟沈南舟既是竞争对手,也是合作伙伴,有一定的情谊。
“多谢林伯伯教导,我记下了。”
林长恒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沈舒这样的人也会听劝吗?若是听劝,她就不该太过于暴露了。
沈舒,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伯伯,家中还有其他事务,就不叨扰了。”
她若是参加了山本武刀的鸿门宴出了事,明日整个上海都会知道小鬼子的暗杀行动,届时小鬼子的政权并不一定能够在上海顺利展开。
听沈舒这般说,林长恒驻杖叹息了一声。
年轻人敢拼敢闯是一件好事,可拿命来赌是不是太过于冲动了。
他忽然间,有点羡慕这一场冲动了。
“人老咯,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了,还得看年轻人怎么做。”林长恒自嘲说了一句。
或许上海,属于年轻人。
低矮的弄堂里,时常看见堂口的垃圾堆积如山,散发出恶臭的气味。
四喜守在大哥哥面前,指尖对着空气慢慢描绘出他的轮廓,刚毅与柔美并存的轮廓可真让人心动。
“他生得真是好看。”
狭隘的弄堂里,她见过了太多的男子,没有一个男子生得像是大哥哥一般好看,这样灿如星辰的人,如今在她的家里。
那日,她去拾荒的路上碰见了他们打小鬼子,这一仗打了一年多,死了很多人。
大哥哥被尸体压着,是她发现了存活的大哥哥,用牛车将他拉了回来。
原本只是一件善事,她越看大哥哥,越觉得这是她灰暗生活中的恩赐。
甚至,她连他们的孩子都想好了名字。
真想那么一直看着大哥哥。
四喜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病榻上的人。
用了药之后的大哥哥,脸色慢慢有了生气。
“四喜在吗?”
门外响起了一阵嬉闹声。
在他们受尽剥削的日子里,戏耍四喜成为了他们唯一的乐趣。
“哈哈哈,待会,你们就把这盆脏水泼在四喜的头上,她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可是,四喜不会生气吧?”
“怎么会呢,四喜脾气最好了,雷家大少爷碰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反抗,这说明了人家四喜喜欢被虐待!”
屋内的四喜听见这话,抄起了一把镰刀。
以前她是不敢反抗,可如今呢,她不想给大哥哥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你们几个胡说些什么!”
三个年轻的小伙子愣在了原地,很快理智让他们恢复了原先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