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我放到黄包车上,即可。”
她只觉得眼皮困倦得很,好似睫毛上挂了秤砣一般。
湿雨的天气很难找到黄包车,全城的日本兵正在搜寻一名受伤的女子。
陆幼兰背着沈舒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一辆黄包车。
“去……”陆幼兰也不知道去哪里。
这位姑娘突然间出现在慰安妇的牢营,还身受重伤,受了伤不去医院,却说将她放在黄包车上。
这一点让陆幼兰很是奇怪。
黄包车车夫一看见面容苍白的沈舒时,赶紧拉了起来。
陆幼兰急出声:“哎,你这人,我还没有说去哪里呢!”
黄包车夫可不管,眼下将沈舒拉回慈济堂才是最要紧的事。
要是让先生知道了沈舒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病情又该重了。
“闭嘴!”黄包车夫不想听陆幼兰的声音,厉声呵斥了一句。
陆幼兰这才如梦初醒,这个黄包车夫是这位姑娘的人,所以他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黄包车夫这辈子都没有跑过那么快的速度,他像是一头迅捷的豹子,奔走在浅水之上,额上不知流下来是汗水还是雨水。
或许,她真的有主角光环,或许她坚持到了获救的时候。
就在她奄奄一息时,到了慈济堂,老先生亲自为她诊脉施针。
陆幼兰不知所措站在慈济堂后院。
“脉相若有若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老先生重重叹了一口气。
李铁柱忧心道:“还有救吗?”
“只能用药吊着命,怕是撑不到夏至。”
医术高超恰如老先生,连老先生都这般说了,沈舒只怕真的难康复了。
“这事,告诉重庆那位吗?”
“说吧,好歹担着未婚名分,他是有权利知道。”
大结局
不消一日,湿润的土壤探出新虫,枝桠儿冒出了绿芽,春天,该是江南最美的季节。
上海的春和南城的春,气候大抵是一样的,可是,南城的春更有江南的味,拔船远去的歌声能绕过重岩叠嶂的丘陵,俨然抹过一山山水墨画。
山城的天,荡不开浓稠的雾,他的位置早已有人替代,他回来了,接受的是带领的那只队伍如何全军覆没的审判。
山城的雾太大,大到他不知道活着是罪还是死了才是罪。
“有罪的人活着,活得风生水起,没罪的人受着,受着恶鬼撕裂。”
或许是对党国失望了,他毅然决然托了关系紧监狱里当差,放走了全部的共产党,也获得了加入共产党的资格。
或许世道本就不公,胜利者可以踩在失败者的身上,毫无负罪地说出来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