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如让雷振东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原来自己一直只得其形,未得其神,还没有领悟到飞相局的精髓,在和武幽兰的较量中落于下风也就不奇怪了。
同时他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飞相局,既是向自己,也是向世人证明,他昨日的胜利确实有侥幸的成分,但今后的战绩,绝对不会为人置喙。
岳山看着众人专心致志听讲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教练,好像能教给他们的越来越少了,旋即哑然失笑,难道自己当这个教练还当上瘾了吗?正该这样,早日寿终正寝了才好呢。
讲座足足持续了一天,上午是沈斓曦讲棋,下午就是实际操练了。
两队的棋手混在一起,抽签乱战,雷振东和武幽兰两个不是冤家不聚头,摆开车马又大杀了一通。
这回轮到雷振东领教飞相局的玄妙了,被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武幽兰也算稍解昨日的怒火,只可惜,千局训练,不及赛场一盘,这一箭之仇,只有来日再报了。
众人在活动室里下棋聊天,好不热闹,只可惜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天已经见黑,雷振东他们该启程回家了,明天是周一,还有课要上。
方老师点验人马,现独少了岳山一个,再一瞧,沈姑姑也不见踪影,这时候穆兰跑回来火急火燎的报信:“我刚刚看到姑姑和小师叔了,他们在休息室里下棋呢!”
众人一听,哪还有心思再下棋,一窝蜂的都涌了过去,来到休息室门外,武幽兰和雷振东两个打头,透过玻璃往里观瞧,穆兰说得不错,两个人果然在下棋。
雷振东轻轻的一推门,没推开,这俩人,下个棋还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弄什么玄虚。
门上的窗户很小,只够武幽兰和雷振东两个一上一下仔细观瞧,远远的望去,也看不清楚棋局的情况。
“怎么样,怎么样?”后面的人连连催问,两人没办法,只好来一波察言观色。
“岳哥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好坏来,不过他下棋一直都是这样,无论输赢,脸上从来都没有表情。”
“姑姑的脸色倒是有点差,像极了和我们下棋的时候,看来小师叔下得很臭啊。”
“是这样吗?岳哥的水平都不行,你们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你懂什么,严师才能出高徒呢。”
“哎哎哎,让我看看。”
雷振东和武幽兰让到一边,两个人都抱着胳膊,一脸的郁闷,这样精彩的对局,自己却欣赏不到,真是不甘心啊。
过了一会儿,忽听叶知秋道:“好像下完了,现在正在说话呢。”
两人闻言又连忙挤过去窥探,只见沈姑姑坐在那里,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岳山则低着头一言不,像个犯错的孩子。
雷振东按照常情推断:“看来是下输了。岳哥这段时间没有比赛,功夫肯定有所荒废,是需要好好的鞭挞一下。”
心里头不免暗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岳哥,原来你也有今天啊,但是转念又一想,不对呀,岳哥这种水平的都看不上眼,那我还不得死去?那点儿幸灾乐祸的小心思立时荡然无踪,但他生性乐观,马上又自我安慰:“说不定是在传授什么不传之秘呢。”
武幽兰一百个不信:“瞎说,我是姑姑的大弟子,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兴许和《乾坤大挪移》一样,内功修炼不到家,就练不了呢。”
“你是说我棋下得不好是吗?”武幽兰不服气道。
“至少你不能说比岳哥强吧。”
武幽兰一愣,嘴硬道:“拉倒吧,象棋哪有那种东西,充其量不过一两把飞刀而已,我不信姑姑会藏这种东西。”
“那你说他们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斓曦在前面,还回头说道:“今天就说到这里了,其实人到了份上,别人的话再多也没有用,往后的路,要靠你自己了。”
岳山恭敬回道:“多谢师姐。”
武幽兰趁机溜到休息室里,仔细看过对局,又偷溜回来跟雷振东耳语道:“是和棋诶。”
雷振东悚然一惊,这个女人,和棋都不能让她满意吗?不行,我得加倍努力才行!
沈斓曦还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给人造成一万点的暴击伤害了。
方老师上前和沈斓曦话别,武幽兰则对众人说道:“可惜呀,你们来得不是时候,若是四月份来,那时正值牡丹花会,百花齐放,整个洛阳城都是一片花海,姹紫嫣红,那才美丽壮观呢。”
雷振东闻言笑道:“中原河洛,本是一体,想要走马观花,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而且我看,河洛女中的佳人们,人比花娇,比牡丹好看多了。”
“油嘴滑舌。”武幽兰含笑嗔骂了一句,从穆英的手中结果一本书来,递给了他,“本来送你把刀的,但是仔细想想,这本书应该更适合你。”
雷振东接过来一看,不觉惊叫出声:“《胡司令飞相百局》,还是原版的,你在哪儿搞的?”
穆英插嘴道:“这可是姑姑送给我们队长的,她一向爱若珍宝,里面的笔记都倾注了她的心血呢。”
“多嘴。”武幽兰又骂了一句。
雷振东翻开一看,里面果然密密麻麻写满了小楷,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倒不像女子的笔触,连忙推拒道:“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武幽兰道:“这本书不是礼物,而是送给你的警钟,时刻提醒你,不要再把飞相局下得那么难看。等你的队伍哪天战败了,我会亲自收回来的。”
雷振东不再推辞,笑着说道:“那你可能永远不会等到那一天了。”
“这样最好。”
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筵席,中原第一的队员们,最后还是坐上了返程的汽车。
河洛群钗在校门口目送着车辆远去,这时武幽兰突然问道:“姑姑,您在休息室里对小师叔说了些什么呀?”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沈斓曦微微一笑:“不过是些经验之谈罢了,希望对他能有所帮助。你们也不用费心打听,彼之良药,汝之砒霜,适合他的,一点都不适合你们。”
“啊?”众人不觉惊叹出声,有有些不服气,我们的水平差距有那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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