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戈倒也实诚,实话实说:“秀给陆可儿看。”
陆可儿?
我打开床头柜翻出那张清纯的学生照来,指着她问:“这个?”
宋安戈点点头:“她以前的名字叫陆可爱,后来觉得这个名字过于小家子气了,就改了陆可儿这个名,她今天跟邵文信领证了,明天云泉九曲开业庆典,邀请函在这儿,虽然邵文信出来单干还跟可儿在一起,但毕竟我们十几年的交情,我不去的话,说不过去。”
有一个问题,我在心里盘桓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宋大叔,我就稍稍揭一下你的伤疤问一句,你跟陆可儿在一起十六年,为什么不结婚啊?按理说这个陆可儿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想结婚了才对。”
宋安戈躺倒在床上:
“我向她求过婚,这些年逢年过节我就向她求婚,但她总觉得事业还在上升期,所以想等一等。”
结果,这一等,相爱了十六年的人突然跟自己的好兄弟结了婚。
我不忍心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所以我安静的躺在他身边,轻声说:
“睡吧,明天早点叫醒我,我要敷个面膜补补水,还要化个美美的妆,穿最漂亮的衣服,免得我给你丢脸。”
宋安戈翻个身将我搂进怀里:
“明天的剪彩仪式我们不去,晚上的酒会准时出席就行,礼服我都给你备好了,你想好了我们要怎么秀恩爱了吗?”
我睁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我们俩之间都没恩爱,怎么秀?”
宋安戈将脸凑了过来:
“要不要我教教你?”
我用手挡住他的脸:“算了,我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总之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话,我都会尽量配合你的,毕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现在能报一点是一点,你就偷着乐吧,我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能对你这么用心,我自己都要感动哭了。”
宋安戈将我搂的很紧,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对不起。
但我当时太困,就没问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一觉倒是睡的很好,醒来时家里沙发上坐着然然和李云新,王潇潇比我还起得晚,见到李云新,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这人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下那么狠的手,不拘留几天吗?”
我刷着牙回应着:“估计是易成则说得情,这种事情啊,清官难断家务事,能尽快处理,谁都不想拖着,你今天要在家带然然,没问题吧?”
王潇潇挤了挤我:“听你这意思,你要跟姐夫出去约会啊?昨天晚上进展不错?带没带套?说不定一个月后就有好消息传出哦。”
我一巴掌推她脸上:
“别瞎说,我跟宋安戈,就是纯洁的暖宝宝关系。”
王潇潇吐出两个字:“奇葩。”
今天屋子里的气氛很微妙,可能是有李云新的存在吧,我记得他跟杨柳月结婚的时候,王潇潇也热情的喊着李云新姐夫长姐夫短的,就跟现在调侃宋安戈一样,这么多年过去,我都记不得王潇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云新改变了称呼。
对李云新的思想教育课,是免不了的。
吃饱喝足后,王潇潇就开始给他上纲上线:
“李云新,你说说你,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怎么就怎么想不通呢?不就是看到一块围巾吗?要说你这心眼是真小,一个女人要是不爱一个男人了,那她还留着这个男人送的一条破围巾做什么?李云新,你扪心自问,杨柳月自从嫁给你之后,有半点做的不好的地方吗?”
或许是在派出所呆了一晚上的缘故,李云新暴躁的脾气也平稳了许多,现在他捧着头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语。
王潇潇又说:
“李云新我告诉你,像杨柳月这种守着一条破围巾就能跟你过八年的女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现在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图点啥的,要么图钱,要么图爱,如果啥都不图,日子还有啥奔头?可你呢?每个月赚那么点钱,还顾虑着你心里那点大男子主义,不让杨柳月出去工作,行,她嫁给你是因为爱情,那就不那么俗气,不图钱,说说爱,结婚后,你这心里对杨柳月,还有爱吗?”
李云新依旧不语,王潇潇有些抓狂:
“行,咱也不说爱,说说陪伴吧,女人到最后图的,不就是有个伴嘛,可你呢,每天出去开车,回来后往沙发上一躺,端茶递水,盛汤盛饭,洗脚铺床,哪一件事不是杨柳月把你服侍的妥妥帖帖的?你给过她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到最后,李云新这个七尺男儿竟然低着头抽泣了起来。
幸好我提前把然然送到韩伊蕊的店里去了,不然让孩子看到这一幕,影响多不好。
良久过后,李云新抬起头来,眼眶泛红:
“对不起,我昨天太冲动了。”
不光是我,就连王潇潇看到李云新这样儿,都不忍心再厉声说下去。
毕竟他是个男人,肩上担子很重。
王潇潇软语道:“李云新,你要是个男人的话,你就去医院看看易成则,毕竟你把人家伤的这么重,你诚心诚意的跟人家道声歉,该赔的医药费,一分都别少人家的,人家现在是二十四条的受害者,前妻欠下的债务至今没还清,还有杨柳月那儿,关起门来你们两口子好好聊聊,该道歉的道歉,该哄哄的,你就多哄哄,别老想着你那点可怜的大男子主义,要是把老婆给气没了,我看你上哪儿耍你的威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