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要帮忙吗?”
邓珩立即把她拉住:
“学妹,我们也点一首歌吧,认识这么多年还没一起唱过歌。”
这个重色轻友的王潇潇,得了邓珩的邀约,立马将我甩在一旁了。
夏初临也是累到了,他呆呆的起身对我说:“你不用管我,去唱歌吧,我回房歇一会儿,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朝着楼梯走去,宋安戈挤到我身边来,对我使了使眼色。
我随后跟了上去,却在他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都没敢踏进去。
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一直在我脑海里放映,他的歌,那么的直白,那么的撕心裂肺,或许他心底的期盼和委屈,比任何人都要多。
而我给不了他回应,也不敢靠近他再给他希望。
我狠狠心,准备转身离去。
他却在屋子里哑着嗓子乞求:“离离,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声音不大,足够入耳。
我眼里蓄积的泪水瞬时落下,我擦了擦眼泪,抿抿嘴唇,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推开门进去,夏初临坐在床边捧着头,我慢慢朝他走去。
以前王潇潇总是问我,江离,你真的那么铁石心肠吗?
那时的我和陈沉的婚姻很圆满,不太愿意听到关于夏初临的任何事情。
已为人妇的我,根本没有权利去心疼一个人。
久而久之,我都觉得自己是铁石心肠了。
我不是看不到夏初临在我面前的强颜欢笑故作坚强,每一次我冷冰冰的对待他的热烈的情感时,我都希望他能勇敢的转过身去,朝着自己的康庄大道前进,再也不要回头。
可他却非要挤在我这条独木桥上,颤颤巍巍,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
现在看到他那么的无助和痛苦,我的心是肉长的,我心疼他,心疼时光和现实磨平了他的棱角,也磨掉了他的傲气和自尊,让他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伤痕累累的躯壳。
我也无数次的想过,如果那年他的母亲没有强势介入我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现在的他早已经把那段初恋遗忘在岁月的长河里,如家人所愿般娶妻生子了。
那么多过来人的经验和血泪证明,初恋是很难有结果的。
偏偏他的母亲等不及,腰斩了这段感情,也失去了一个健康开朗的儿子。
我蹲下身去,捧着他的脸,将额头靠着他:
“初临。”
夏初临哽咽着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
我近乎哀求的劝他:
“初临,放了我吧,忘了我,好好开始你的人生,我们之间就算九年前不结束,也熬不到今天,每个人都会变的,感情也一样,我对你的喜欢,早在我嫁给陈沉的那天就埋葬掉了,现在的我,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就算我接受你,也只会给我们之间增添无尽的烦恼,九年前你的母亲不能接受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朋友,九年后更不会接受我这样一个二婚的女人,与其伤了所有人,不如勇敢一点,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好吗?”
夏初临抬起那双泪眼,将我紧紧搂住:
“离离,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这九年来,但凡我能忘了你,我早忘了,我用尽一切办法,却没法说服我的心,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我轻抚着他的后背,残忍的说:
“既然时间治愈不了你,那就试试新欢吧,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好好谈恋爱,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为你的母亲想一想,你的父亲去世了,这两年你不归家,你的母亲该有多孤单,初临,回去吧,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亲情可贵,我听潇潇说,你的母亲派人找过潇潇,她病了,很想见见你。”
夏初临苦笑一声:
“江离,你当真希望我跟别的女孩谈恋爱?”
我点头:“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如果你试过了,你还是放不下,还是爱我,我答应你,那时候我会认真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但现在,我求你放了我,好吗?”
夏初临噙着热泪答应:“好,放过你,我放过你。”
话已至此,我强忍着泪水准备起身,夏初临拉着我的手央求:
“离离,我会听你的话,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谈恋爱,再给我一晚的时间,让我陪陪你,明天,明天早晨我就回家。”
楼下是狂欢的人群,楼上的我们,却是最孤单的人。
他的泪水像毒药,侵蚀着我的心,我含着泪说好,夏初临捧着我的脸问:
“离离,我能最后吻你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