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光临,门在那儿,慢走,不送。”
陆可儿气愤的跺了跺脚:“我会去找安戈的,我会当着他的面揭穿你这白莲花的真面目,总有一天安戈会知道,谁才是最爱他的人,江离,你不配得到安戈的话。”
话毕,一杯已放凉的水泼向我的脸。
这段时间我很倒霉,倒霉到经常被人泼水。
好几个店员急忙过来递纸给我,我深呼吸一口气,很平静的说:
“送送陆小姐吧,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走路难免不稳。”
陆可儿嚣张跋扈的上前来,猛的扇了我一巴掌:
“江离,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故意泼你的吗?你要是敢伤害安戈,我会跟你拼命。”
我轻描淡写的奉上一句:
“陆小姐,你动不动就为了别的男人拼命,你老公知道吗?”
陆可儿打的不过瘾,又扇过来一把,我紧抓住她的手,一巴掌扇回去:“这一巴掌,是替宋安戈给的,你才是不配被他深爱十六年。”
陆可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竟然对我动手?”
我用了用力,她的手腕很细,整个人瘦弱的站不稳当:
“陆可儿,下面这番话,我只说一遍,首先,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宋安戈,其次,你想找个地方倾诉你对宋安戈的爱,别找我,我忙着呢,没工夫听你瞎矫情,最后,我郑重的告诉你,我江离不是吃素的,麻烦你以后动手的时候,先动动脑子,宋安戈让着你那是他爱你,我不让着你,是因为我很讨厌你,现在我话说完了,以后别来招惹我,滚蛋。”
陆可儿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过激,她带着那双惊恐的眸子,仓皇从我面前消失了。
店员们都鼓掌叫好,而我的双腿都是软的。
我躲在厕所里拿毛巾擦着脸和被打湿的上衣,看着镜子里这个不再软弱的自己,我知道,今天的反应太不正常了,我的脾气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或许有些心理上的阴影,就像入冬的雨水,阴冷潮湿的占据了我本应温暖阳光的地界。
表面上越来越强势的我,身体却越来越弱,不过一杯冷水浇下而已,我就高烧了三天。
这三天,我都是靠着药效才能睡去,每天晚上都在做同一个梦,梦见夏初临拿着一把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那鲜血喷在我脸上,血迹缓缓滑落到我嘴里,那种滋味,就像鱼腥味一样,然后满世界都被他的鲜血染红,我被困在血泊当中,不管我如何喊叫,都没人来救我。
后来,我想逃离那个地方,但我迈不动腿,有一双带血的冰冷的手,抓住我的脚踝,像是要来索命似的。
这个梦很久以前出现过,却没有现在这样来的频繁。
我怏怏带病上班,精神都有些恍惚,宋安戈知道我病了后,来我这儿跑的更勤了。
我和陆可儿互相掌掴一事,店员们当天就告诉了前来接我下班的王潇潇,宋安戈也知道了,但他一直都没有作出表示,甚至对我红肿的脸都没过问一声。
其实我很好奇,像宋安戈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竟然只有陆可儿这一个爱慕者。
这个爱慕者还在处了十六年后火速嫁给了别的男人,我真想知道宋安戈是不是命煞孤星,注定了一个人凄凄惨惨的过。
这些话,我也跟宋安戈说过,他给出的结论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远比小情小爱来的重要。
我问,比如说呢?
宋安戈很不正经的看着我答:“照顾你啊。”
当时店里的员工都窃窃私语,我很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你又不欠我什么,干嘛非我这个名花有主的女人身边凑?”
宋安戈仰天长叹:
“可能是这个冬天太冷了吧,你是我唯一想过要互相取暖的人。”
我心里憋了一句话,一直没问出口。
其实他的话说到这儿,我本来可以问一问的,但我一想到夏初临为了我放弃了一切,我内心的那些话,都变得有些羞耻。
陆可儿说得对,我是脚踏两只船,贱人一个。
所以我要改正,从拒绝宋安戈送来的中饭开始,他来的时候,我带了汤去医院看夏初临,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宋安戈知道我刻意躲着他,也就渐渐与我疏远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魅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不过几天而已,我下班回家早了点,想着能趁宋安戈没回来之前赶紧躲房里补补觉,没想到门一开,宋安戈比我早回家,他窝在沙发那儿,身下还猫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