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些助纣为虐的债权人,全都是唐攸宁精心安排的爪牙,除了几个陈沉的朋友除外。
一上午的时间,除了关于王潇潇的事情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好消息。
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易成则也来过,他说关于我和陈沉在婚姻存续期间欠下的夫妻共同债务,他已经帮我提起诉讼了,法院会就此事深入调查,尽管24条的司法解释明确规定在婚姻存续期间所欠的债务需要夫妻俩人共同承担,但是在补充条例中有明确的界定,易成则说,这场官司,我必赢无疑。
好像所有人来跟我说的事情,全都是生生死死的大事情。
而我最想要的,就是有个人陪着,能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慨一句,这一年来,好像活了一生那么漫长。
七月二十八号,开庭日。
也是对唐攸宁所犯罪行的审判日。
我坐在旁听席,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讽刺。
一年前,我坐在唐攸宁所处的位置上,法官一拍案,铿锵有力的说,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二)》第二十四条:债权人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主张权利的,应当按夫妻共同债务处理。
就这样,一年来艰难的地狱生活就拉开了序幕。
直到此刻,法官宣判唐攸宁死刑,立即执行。
恍然如梦!
执行死刑之前,唐攸宁提出要见我。
我去见了她。
这一幕也好讽刺,唐攸宁处心积虑的想让我尝遍所有的苦痛心酸,这牢狱之灾,我也是有过的,我还记得她当时在我面前说的话。
现在剧情反转,我看到她落魄的样子,心里头却没有半点窃喜。
她一身是伤,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邓珩跟我说她没死的时候,明明说了只是轻微呛水。
唐攸宁用一双阴狠的眸子盯着我:
“江离,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看着她那张划伤溃烂的脸,轻声问:
“你就打算这样下去见你的姐姐吗?”
在法庭上看到她,退庭之后我问易成则,她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成则说她拒绝接受治疗,天气又炎热,脸部受的伤就开始溃烂了。
唐攸宁冷笑:
“怎么,我这样子很难看吗?江离,难道这不是你指使的吗?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的脸,我的手,我的脚,我的身上,一刀一刀划在表皮的伤口,都是你对我的报复吧?这样也好,面目全非了,下去见到卫蓝姐姐的时候,她才会心疼我。”
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跟她磨嘴皮子,也不想再看到她这张脸。
“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没话说的话,你一路走好。”
我起了身,唐攸宁叫住我:
“江离,你就这么狠心吗?”
我有些伤感,莫名而来的伤感。
我在想,如果现在站在唐攸宁面前的人是卫蓝,她会是怎样的心情?她会对将死的唐攸宁说些什么?
也许也只是一句一路走好吧。
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
所有的一切都难以挽回了,错误已经铸成,这跟小时候和小伙伴打架斗殴争抢诋毁不同,不是一句对不起没关系就能抹去的。
我递给她一张喂喂的照片:
“你多看两眼吧,黄泉路上要是见不到卫蓝在等你,你觉得孤单的话,也别去打扰别人,只要你心里想着一个人,就不会空虚,也不会犯错。”
唐攸宁到底是个女人,看到喂喂的照片,声音都哽咽了:
“江离,侯邺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