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好熊三是个生手,手抖了好几下都没解开,我心里怕极了,本以为这是侯邺拿来胁迫我的一种手段,但他却突然起了身朝着门口走去,丝毫不像是在跟我打心理战术。
最终是我输了,我不能拿自己的清白来赌一个债主的仁慈。
侯邺应声回头,眼角的笑意很深,他把军刀放进靴子里,鼓鼓掌朝我走近,还顺带着桌上的风衣,走到我跟前把风衣搭在我身上:
“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虽然你之前做过一些愚蠢的事,但这些都可以谅解,熊三,老六,天这么冷,把裤子穿上。”
老六识趣的穿上了,熊三却光着身子愣了一会儿。
我松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柔软了很多:
“侯爷,你是一个让我们小老百姓闻风丧胆的大人物,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要不违法不犯罪不违背原则和底线,只要我力所能及,只要侯爷能够放了我给我点时间筹钱,我一定帮。”
“小婊子,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跟我们侯爷提条件。”
老六又抡起了拳头,被侯邺拦下:
“老六,你这些年越来越粗鲁了,你好好看看,这是个女人,糙老爷们打女人不怕丢老祖宗的脸,况且这还是个美女,对美女动手太不绅士了,江大美女,你说是不是?”
我心里呸了两声,表面上却带着伪善。
“侯爷有话直说吧,这种五花大绑的欢迎方式,似乎也不太绅士。”
侯邺大笑:“听说你身后有尾巴,把你绑住也是为了我们之间的交谈更加方便快捷,那我就直说,我就想让你帮一个小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我,你前夫欠的钱,连本带息我们都一笔勾销,怎么样,我够诚意吧?”
他说的尾巴,应该是指亲眼看到我被他们绑走的宋安戈。
只是不知为何,听邓珩说宋安戈是个业余赛车手,他应该能紧紧咬住我所在的那辆车才对,但这么久过去他都没找到我,应该是被他们想方设法甩掉了。
而侯邺所说的小忙,价值近六百万,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侯爷,我说过了,我不做违法犯罪的勾当。”
面对我的拒绝,老六怒火中烧,侯邺却饶有趣味的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又把靴子里的军刀拿了出来把玩:“是我没说清楚,江离,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太简单不过了,不违法不犯罪,甚至与你根本不相干。”
说来说去都不像是件好事,我故作轻松的回答:
“既然那么容易,侯爷为何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儿来?”
侯邺凑过来伸手勾着我的下巴:
“江离啊江离,我对你一片苦心,你却总想着当成驴肝肺,你说说,你这让我如何怜香惜玉才好?”
我侧了侧脸,挣脱侯邺的钳制:“有话快说,你既然对我这么了如指掌,就应该知道我很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
侯邺打了个响指,站起身来:
“我就喜欢你这脾气,好,实话告诉你,把你给绑了,并非我本意,只是你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情,我要是不给你点教训,只怕你的下场比落到我手里更惨。”
我顿时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这几天,总觉得隐隐有人跟踪,一开始我跟王潇潇说过,她说我是被债权人追怕了,所以心里有阴影,况且王潇潇的住处连公司都没存档,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现在想想,我可能真的惹事了。
“侯爷应该知道,我前夫死了,他给了我留下那么大一个摊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债主多少仇家,不如侯爷指点指点吧。”
侯邺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许多:
“我很欣赏你,区区六百万对我而言不足挂齿,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能让我对你网开一面不跟着债主们逼迫你,是因为你身上的倔性,但你前往羊城一事,出了我的势力范围,我保不住你。”
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寻找徐曼的时候不小心惹了祸却不自知。
“侯爷,徐锦一家挺惨的,想必你也知道,徐曼还小,我答应过徐锦会找到她的,我不会放弃。”
侯邺坐回椅子里,眯着眼看着我,慵懒的说:“我想让你帮的小忙,正是让你放弃寻找徐曼,她要是自己想回来,上次警察扫黄端了离群路那个窝点的时候,她就已经脱身了,既然她自己不愿意回来,你又何必给自己找事?”
就这么简单?
我很快就在脑海中否定了,这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还有呢?徐曼和我不沾亲不带故,你弄这么大的架势,不止如此吧?”
我刚说完,侯邺就笑了:
“哎,太聪明的女人不好糊弄,我原本想着,你要是干脆利落的答应了,我就放过你,但你想太多,注定会害了自己,我想要你做的,不仅仅是你要放弃寻找徐曼,还要所有人都把徐曼给遗忘了。”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很多的牵扯,我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
但我想到徐锦毫不犹豫的帮我,她临死前的托付,还有小宝抱着我的时候叫的那一声姐姐,我怎么可能背信弃义,言而无信呢。
“对不起,我做不到,徐锦死了,小宝又是个自闭症儿童,徐曼还小,她应该回来接受教育照顾弟弟,我不知道徐曼身上有什么隐情,但我可以做到对其余的事都不闻不问。”
侯邺一拍桌子,怒目咆哮:
“江离,你一向这么不识好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