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恭喜你,重获新生。”
七月十二日,阳光炙热,在这个摔一跤都有可能被烫伤,出个门都要被调侃随身携带孜然的时节里,中午十一点半的太阳,已经是火辣辣的了。
换了平常人早就去寻找林荫处纳凉了,而大宝,却闭着眼睛站在太阳底下,挥着手问我:
“姐,我该怎么睁开眼?”
我怕强烈的日光会让他感到炫目,于是把他拉到了一个比较阴凉的地方对他说:
“大宝,深呼吸,慢慢的,睁开眼睛,先看地下,再看远方。”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急性子的王潇潇都等的不耐烦了,好几次想要催促,都被宋安戈给拦了下来。
睁开眼睛见到久违多年的日光,大宝激动的给了我一个拥抱,他又在阳光底下站了许久,直到皮肤传来灼伤感,才算罢休。
他的父亲和母亲,依旧嫌弃他是个累赘,不肯来接他出院。
所以当王潇潇问他接下来要去哪儿时,大宝迟疑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正当我想宽慰他几句时,他突然恳切的看着我问:
“姐,你能带我去看看小宝吗?”
大宝见小宝,王潇潇说这是个好主意。
正好我也很多天没去见小宝了,我们一行来到了医院,邓珩在门口迎接我们,也简单汇报了一下小宝的情况,在这短短半月时间里,小宝一共进行了两个大手术和三个小手术,虽然有两次都很危险,但都安全度过了。
霸叔也学会了吹口琴,每天都陪伴在小宝身边。
小宝对霸叔很亲近和依赖,每天醒来见不到霸叔,就会哭闹。
但每天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姐姐呢?
至于他问的是哪个姐姐,就难以核实了。
大宝见到小宝的那一刻,视线猛的就模糊了。
最后他跑出了病房,坐在走廊角落里痛哭,我去安慰他,他说:“姐,你知道吗?我住进精神病院之前,我妈就威胁过我,如果弟弟哭了,就把我的双腿锯掉,把我的身子给弟弟当玩具,我曾经以为这样的话只出现在恐吓之中,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下这样的毒手,我以为我的人生是全世界最悲惨的,没想到小宝弟弟,比我还惨。”
我摸摸他的头:
“大宝,都过去了,你答应姐姐,不管以后遇到怎样的事情多大的困难,你都要告诉自己,好好活着,保护自己。”
大宝流着眼泪点点头:
“我知道。”
我把他拉起来:
“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们重新回到了病房里,霸叔把我单独叫了出去,忧心忡忡的对我说:
“江离,这个徐绣,怕是不好对付,她要的是钱,我想跟你商量,要不。。。”
我摆摆手:
“霸叔,千万不可,徐绣只是一颗棋子,只要我们给了第一分钱,接下来就会有一个难以填补的无底洞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件事情,只要徐绣以及她背后的人咬定了要大做文章,就只能有一个结果。”
霸叔皱皱眉:
“江离,这对你不公平。”
我无奈的笑了笑:
“这没什么不公平的,小宝还小,他不知道自己一心求死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我不一样,我是个正常人,我有成熟的思维体系,我抱着他投江,就等于是谋杀。”
霸叔小声的说:
“这样一来,你要坐牢的。”
对于坐牢,我有心理准备,关于这一点,我要感谢夏夫人。
出了这件事情后,夏夫人来安慰过我,说即使我坐牢,有案底,对于别人而言这可能是一生的污点,但她代表夏家,毫无芥蒂的接受我。
我永远记得夏夫人说的那句话,那天的夕阳洒在她脸上,她的嘴唇微微蠕动,吐出一句:
“江离,善良的女孩就应该被厚爱。”
我可能不是女孩,我也不够善良,但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别人。
霸叔跟我谈完之后,宋安戈说再过几天大宝就十八岁了,如果他愿意读书的话,他乐意资助他,如果不愿意,就跟着慕欢去公司,看哪个部分是他有兴趣学习的。
大宝说他不想读书了,想赚钱。
于是慕欢把他带走了,说是先熟悉环境,从服务员开始做起。
大宝前脚刚走,徐绣后脚就带律师和警察来了。
这件事情已经拖了太久,所以警察提出要先将我收押的时候,我欣然的伸出手去:“这一天终于来了,宋安戈,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宋安戈在我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