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这是一步险棋,你考验的是陈沉的良心,但凡你决断失误,你依然会陷入被动之中。”
我苦笑一声:
“再被动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我试探过他,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他也没否认,这也就证明我们的猜测没错,他走之前确实是带了一笔钱。”
至于我诈他出现在澳门的事情,也全凭我自己的臆测。
根据侯郁查到的,侯邺给唐攸宁的聘礼有三千万,这三千万一分不少的,全都在陈沉和我离婚和孟以柔结婚的那天,从她的账上划走了。
三千万对于有钱人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于陈沉和孟以柔而言,绝不可能一年的时间就花了个精光。
陈沉是有商业头脑的,如果他有三千万,应该能创造出更多的利润才对。
现在他回来了,且急需要钱,这也就证明,他的钱被耗光了。
宋安戈也查过孟以柔的资料,她以前是做陪游的,经常跟随各种各样的大老板出没澳门。
比起和陈沉撕破脸,我想,他更吃温情一些的套路。
而且我笃定陈沉不敢把我跟他的聊天内容告诉孟以柔,否则以孟以柔的性子,对面应该早就闹翻天了。
宋安戈摸摸我的后脑勺: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揪着眉心看着他:
“宋大叔,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怕自己会爱上你。”
宋安戈眉梢一扬:
“爱上我又怎样?你很害怕吗?”
我刚想作答,邓珩在外面敲门,说是唐攸宁进了孟允家。
我猜,今天晚上我就能收到陈沉的短信,或者是电话。
但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赶紧洗个澡。
我把宋安戈往旁边一推:“你快去盯着点,别让唐攸宁把陈沉带走了,就算是带走,也要请文警官帮忙锁定他们的位置,如果陈沉偷渡出境,我说我见过他,肯定会有一大帮子人来将我送进精神病院去的。”
宋安戈坏笑:
“这一次,你要进去的话,估计我得舍命陪佳人了。”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宋安戈又给我倒了一杯酒:
“江离,别太为难自己。”
我把手伸进浴缸里,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下来丢给宋安戈:
“麻烦你帮我把这衣服全都扔掉,拜托你了。”
宋安戈贼溜溜的盯着我:
“江离,你说现在是不是我耍流氓的最佳时候?”
我白了他一眼:
“你试试。”
宋安戈把衣服装进袋子里,灰溜溜的走了。
直到门关上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安戈对我而言,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客客气气说话的朋友了,我在他面前已经变得肆无忌惮。
这种感觉很温暖,又很奇妙。
只是我闭上眼,我就看见陈沉那啤酒肚和肥头大耳的样子,他真的是胖了很多,一想到我对他又是抱又是摸,我的胃里一阵翻滚,险些就呕吐了出来。
我从浴缸里踏了出来,站在淋浴下面,开微烫的水洗刷着自己的身子。
曾经他碰过我,今天我又摸过他,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很恶心。
尤其是我的这双手,手背上的伤口才结痂没多久,但我觉得那些深色的痂痕就好像是这些年藏的污纳的垢,令人作呕。
我用力的搓着我的手背,我的身子,搓到两手通红浑身无力,搓到手背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流出血水来,我依然觉得自己很脏很恶心很反胃,好像全世界最肮脏的东西都沾到我的身上。
一年多了,面对陈沉,我多想拿刀将他剁成肉酱。
但我不能,我要用糖衣炮弹来攻击他的武装,我要他成为我反击唐攸宁的武器,而不是唐攸宁用来伤害我的利刃。
所以我必须忍!
再沉重再疼痛我都要忍,但我的心真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连同我两只血水流淌的手,火辣辣的牵扯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我强忍着不许自己哭出声来,但眼角的抽搐和止不住的泪水,却难以遏制的诠释着我此刻的悲伤。
或许是我淋浴的时间太久了吧,宋安戈不知为何猛的冲了进来,后来还跟着慕欢等人,但慕欢眼疾手快的把门带上了,只剩下闯了进来的宋安戈,和浑身赤果果的我,惊慌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