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年轻不知事,又遇见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慌了神,也不知道欠银的内幕,只担心拖欠国库银子,罪上加罪。所以自愿当了冤大头去还了,其他也借国库银子的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多想。”
贾琏虽说有些纨绔,可内心还是有一个做官,做高官,风光无限的想法在,官宦人家的子弟,很少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有些碍于现实压制了而已。
这会儿被王熙凤这么一说,倒是把贾琏内心深处那做大官的梦想勾了起来,尤其是被皇上嘉奖这事,因为贾政的原因,在荣国府内,这事可被吹捧的有些高。
见自己也有望得到皇上的嘉奖,贾琏不由得下意识的问道:“当真能让我得到皇上的嘉奖?”
“只要我们荣宁两府还了欠银,我有八成把握。”王熙凤自信的说道。
只要流言蜚语操控的好,王熙凤有八成把握让贾政贬官,甚至于是被罢官。
等贾政被压了下去,就贾家现在的情况,皇上不奖励贾琏,还能奖励谁?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王熙凤却知道现在大庆朝国库可没多少银子的。
更要人命的人,这个时间点江南已经有地方爆发了洪涝天灾,地方官员将消息报到京城来,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内。
具体时间王熙凤不知道,因为上辈子忙着贾珠的丧仪,但她敢肯定是这几天内。
上辈子国库实在是没多少银子去赈灾,仅有的银子再加上官僚阶级的层层贪污,落到平民百姓那里非常有限,以至于差点爆发了农民起义。
王熙凤一向对陌生人冷心冷肺,对自己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没兴趣,可只要抓好这个时间点,皇上就算表面上不会因此嘉奖,心里也会明白贾琏的“功劳”,会在未来贾琏立功后还回去。
更不要说,如今管着户部的还是十皇子和十五皇子,哪怕就是卖不到皇上的好,能卖一个新帝的好,也是稳赚不赔。
但贾琏却不知道王熙凤这些算计在,可没王熙凤的自信,别到时候一百万两银子打了水漂,想了想贾琏又问道:“你的另外一个考虑了?”
“当然是怎么快速查抄府上的仆人家底了。”王熙凤笑着说道:“如今京城里,哪个地方账房最多?哪个地方账房的本事最厉害?哪个地方的账房最不可能和府上的仆人勾结?”
贾琏闻言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王熙凤,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疯了吗?竟然敢打户部那些主薄的主意!”
王熙凤闻言双手一摊,有些无奈的说道:“二爷,想要查抄府上所有下人的家底,那就必须要在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尤其是老爷没有从兰台寺回府之前,最好今天就行动,并且在明天之内搞定。
这样才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会有人提前防备,销毁证据,或者去找老太太告状。这抄家的人手,府上的下人是信不过了,但我们可以找二叔借,可这清点这些东西的人了?
既然动作要快,那就必须请账房帮忙清点。有真本事的账房,都是在各处被供着的,哪能那么好请,而且这一次要的账房人数可不少,去什么地方能借那么多人?”
王熙凤叹了一口气“我能想到有那么多可靠有本事的账房的地方,就只有户部。可一旦请了户部的人,我们从下人那里抄家得的家财就瞒不住人,参考赖家,这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户部的人哪能不知道我们家在国库欠银的事,我们有了银子却不还,未来怕就是一个罪。”
就这么办
见贾琏仍然在皱眉。
王熙凤继续说道:“二爷,您想想看,昨儿只查抄了赖家一家,您和珍大哥他们可是整整忙乎了大半天,也只是清点了一个大概出来,具体数目还没确定。
赖家是咱们荣国府的大总管,其他管家家里肯定没有赖家富庶,可仔细数数咱们家管事的大大小小的管家,林之孝、单大良、吴新登、周瑞、王善保、张材、王兴、余信、戴良、钱华、邓好时、王柱儿……
我这随便数数都是好十几人,这还不算东府和庄子铺子上的管家,赖二是东府的大总管,肯定没少拉人下水,这次肯定是要好好查查的。
我们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把所有的管家都查抄了,那还不如把所有下人家里都得查抄一遍,这可上百家。二爷这要不去请外面的账房来,这得清点到什么时候?老太太那里可瞒不了多久。
如果惊动了老太太,我们怕是干不成这事,那五十万两银子去什么地方找补?二爷,我知道归还国库欠银很像冤大头行为,可这种事情想来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史家舅舅那边,您也是听说过的,现在一概不用专人来做针线活,衣衫鞋袜等都由女眷来做,可见是在行节衣缩食之道。
但以史家的家境断不至于如此,就那点针线又能省下几两银子?我猜想怕是史家舅舅们就是在防着日后下一任来这一出。”
贾琏一听,心里顿时一个机灵。
别看日后四大家族里的顶梁柱是王子腾,可这个时间点,四大家族里最有出息的还是史鼐史鼎两兄弟,虽说有那么一点点运气的成分在,可人家也是要把命豁出去的救驾之功得以封候,还是一门双候!
只是,出孝后,史鼐史鼎好几年都没补上实缺,朝堂上又风云突变,可能史家自己也有低调的想法在,近十年都没碰实职,所以才让王子腾更出头一些。
要知道上辈子,史家可是四大家族里下场最好的人家,虽说也被抄家罢官,可到底没找到什么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