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哪有自己伸手要好处的道理,真如此就是有理,也会弱三分,这事自然得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才好,我二叔和史家两位舅舅在朝廷上又不是摆设。
再说了,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有功不赏,皇上也不可能就拿这么点恩典打发了我们,不然其他人怎么看这事呀!”
荣宁两府这一次可是要足足还一百万两银子,皇上要是随便就打发了,整个京城整个朝堂的人会怎么看?
那肯定更加不愿意还银子了。
毕竟白花花的银子那么香。
可王熙凤知道,按照上辈子的情况来看。
皇上现在恐怕对于户部没银子,只有一大箱的欠条,很是不舒服。但自己早年干的事情跪着都要坚持下去,不可能推翻自己以前下的圣旨,所以皇上自己是不能主动催促大家还银子。
可国库没银子是事实!
所以……
王熙凤觉得上辈子皇上突然退位,恐怕就是国库实在是没银子了,他不想面对这事,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又对大庆朝的江山社稷还有点责任感,因此干脆退位当太上皇,把烂摊子交给新帝。
可如果荣宁两府因为归还了欠银,获得了好处,说不一定还会有人积极效仿——查抄下人嘛,搞得好像谁不会似的。
即便是不会,这不是还有“顺天府+户部的抄家清点财务”一条龙服务嘛!
听了王熙凤的话,贾琏又想了想,眉头松开,搂过王熙凤的腰身,笑着说道:“还是二奶奶聪慧,我不及也。”
“二爷这才知道呀!”王熙凤嗔怪道,然后又很快正了脸色“我今天伺候老太太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和二爷说了。”
“什么事?”贾琏问道。
王熙凤看向贾琏说道:“咱们这一次既然要查抄所有下人的家,包括庄子铺子的人,那么我想着是不是把水月庵和铁槛寺都给抄了。”
“那可是寺庵!”贾琏脱口而出道:“你想银子想疯了吧,寺庵你也查抄。”
“呸,你才想银子想疯了!”王熙凤语气不善的说道:“在你心里,难道我就是这样贪财的人不成?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嫁妆有多少,我用得着惦记那点钱嘛!”
王熙凤是真有底气说这话。
虽说现在不是王家最鼎盛的时候,王家最有出息的王子腾也只是她叔叔,不是她父亲,可作为王家这一辈的嫡长女,王熙凤的嫁妆可不少。
哪怕就是上辈子抄家之前贾家已经囊洗如空,她的嫁妆也是只增不减。
上辈子王熙凤之所以会去放贷,一来是被王夫人哄骗,觉得放贷没什么,大家都这么做,为什么自己不能做,殊不知王夫人让她放的是高利贷,而非普通放贷。
二来也是因为嫁进来后王熙凤发现了贾琏花心的本性,她管着贾家,虽说事情不能自己直接拿主意,但却能看见账本。
看着贾家账本一天比一天少的财产,贾琏又靠不住,王熙凤能不心慌,让她觉得只有银子最靠得住,所以才会想尽各种办法攒银子。
王熙凤是贪,可谁不喜欢钱越多越好,而且王熙凤绝对不是那种心眼完全钻到了钱里的人,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为海棠诗社出银子。
“是我说错了话,二奶奶别生气。”贾琏连忙附小做低,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见贾琏认错了,王熙凤才说道:“我让二爷去查抄水月庵和铁槛寺,也不是没有原因。我未出阁时就隐约听说水月庵的静虚师太名声不太好,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只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那样的名声传出,想来应该有些依据,咱们这次既然要搞彻查,自然全都要查清楚,不能漏掉一处才是,左右就是顺路而已。”
“我怎么不知道静虚师太名声不好?”贾琏惊道,言语中有对这事的不信。
王熙凤冷笑道:“二爷之前又何曾想到赖家竟然能这么贪污了,简直是扒在我们家身上吸血!”
“是是是,是我见识太少。”贾琏见王熙凤语气不善,连忙认怂,赔笑道:“都依二奶奶的意思,我都顺手查抄了,这种行了吧。”
王熙凤看了他一样嗔怪道:“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说了回话,定下明日的章程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贾琏就让人将林之孝等人放了出来,不但归还了家财,还原地复职立马上岗,或是去干一些小事,或是跟着他一起查抄剩下的下人家里。
荣宁两府的下人的确不少,这一天也没把仆人家给查抄完,看情况还得再抄两天才行,这还是只查抄了京城的庄子铺子,外地尤其是金陵的那些还没来得及去。
不过因为前面这两天都是从大管家往下抄家,所以其实查抄下人的大部分财务已经清点完成。
但这些人也不傻,现银虽然不少,但很多都已经化作了房子、庄子、铺子,现银是不够五十万两银子。
可贾琏不蠢,王熙凤更是早就想好了对策,除了动用了库房里的压箱底银子外,又将一些房子、庄子、铺子等卖给了史家、王家等亲朋好友,因为这样才能卖出市价,不会被人压价。
第二天傍晚就凑够了五十万两银子,贾蔷那边也依样画葫芦,加上宁国府是贾家族长,平时常备银子就比荣国府多,所以也凑够了五十万两欠银。
两人商量了一下,也不管户部是不是快要下班了,直接让人抬去户部还了。
反正都要还,早还早安心,总比被人惦记好。
万一来一出飞天大盗,那所有人都得哭晕在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