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无意识地微屈一下,嘴角颤抖了一下,强装镇定哑着嗓子回答:
“别开玩笑了,我和张总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看她还在嘴硬,林匪饶有兴趣地起身,双臂环起,目光始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你不会是想说,昨晚你只是喝醉了,走错房间了吧?我当时可是看着你走进他的书房的,好几分钟呢,我可是帮你捏了把冷汗呢,生怕出什么事。”
话里面内容是好意,语气却是十足的调侃,丛霓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他知道的太多。
“但是你知道的,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不可能为了他出卖我的‘老同学’的,这你放心。”林匪伸出手,轻轻地点了点“老同学”的鼻子。
细腻的皮肤像是豆腐做的,他没想到指尖下的触感这么好,像是停在了一块玉上面。
他和丛霓均是一惊。
勉强止住心中的悸动,林匪挪开视线继续说:“所以,想让石破天跟你们合作,很简单,就是告诉我,你究竟想干嘛。”
丛霓已经足够有耐心了。回国半年,一直在积累金钱和力量,从未主动招惹汪氏,去参加生日会也是被邀请的,商明英也知道,一切都很自然。
唯一冒险的就是昨晚去放窃听器。
但是即使再给她一万次机会,她还是会选择冒险这一次。总是在外围打转,根本得不到真正有用的信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把脸微微抬起来,决定嘴硬到底,“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掩去眼底的失望,林匪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那行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只能……”
他停了下来。
丛霓蹙眉,只能什么?
感受到女人目光,林匪满意地笑了,他接着一字一顿地说:“我还是会选择和、你、合、作。”
丛霓呼吸一滞。
他到底为什么?
心中不禁升起几丝烦躁,这个人的行为根本就没有规律可言,像是全凭喜好和兴趣。即便现在拿到了合作的初步意向,保不齐后面又出什么幺蛾子。
丛霓最不喜欢这种感觉。
黏腻,不清爽。
预想的感谢并没有到来,林匪明白她为什么而纠结,淡淡地说:“这是为了报答你当年救我一命。”
丛霓动作一顿。
他还记得?
那是大四上学期的冬天,同学们都要么在考研,要么在实习,只有像林匪这样的公子哥,和丛霓这种有其他安排的少数几个同学在校。
马上要到辅导员五十岁生日了,班长在班级群里,号召大家群策群力给老师办寿宴。很快一个寿宴筹划小组就出现了。
本来这种事丛霓是没兴趣参加的,寿宴当天出现一次就行了,但是当时她迫切需要老师写一封推荐信,自然不能错过这种机会。
学生时期,主意太多,经费却太少,代表们聚了一次两次三次均没有共论。
到了约定的第四次见面时间了,丛霓看了眼阳台外的飘雪,第一次产生了不去的念头。不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而是因为太浪费时间了。
有这个时间浪费,她还不如直接送个贵重的东西来得直接了当。但是他们辅导员老师,是有名的视金钱如粪土,贿赂相当于是在侮辱他。
没其他办法想打动老师,恐怕还得用这个办法。
丛霓叹了口气,裹紧围巾出了门。
等林匪出的时候,雪势已经非常大了。
鹅毛般的大雪成群结队地从天上压下来,飘飘扬扬盖在屋顶、树上、车上。
风一吹,树上堆积的积雪成堆往下落,扑棱棱地洒在林匪的领口里,冻得他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