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她是被元昊的惊叫声吓醒的。
“出啥事了?”她翻身而起,一把位住元昊的手臂,手指自然而然的扣住他的腕脉。
元昊推开元秋的手,指着自己的脸和元秋的脸道:“姐,咱们脸上好像有一层啥东西,黑糊糊的。”
元秋这才看清元昊的脸,果然如元昊所说,脸上粘着一层黑糊糊的东西,她伸手摸了摸,感觉像是许久没洗澡搓下来的污垢团,可他们昨天明明洗了澡,而且就算身上脏,可脸上不可能会这么脏啊。
她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扒开元昊的衣领子,果然,他身上也有和脸上一样的污垢,而自己的身上,也同样有。
她的心跳渐渐加速,刚刚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再次重回脑中,身上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污垢,莫非和昨日饮下的古泉水有关?
姐弟俩赶忙到后院打水洗脸,足洗了三盆水才将脸洗净。
“姐,你的脸好像白了。”元昊傻愣愣的盯着元秋的脸,他感觉姐姐变漂亮了些,不再是从前黝黑显老的模样,就算是人称村里一枝花的蒋春燕也没姐姐好看。
元秋摸了摸脸,果然感觉滑嫩了不少,再看元昊,也是比从前白嫩了许多,连那双眼神都看着格外有神,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一直在愁着这张脸皮子得将养多久才能白些好看些,没想到竟遇着这等美事。
☆、23药膳
“元昊,你记住,这事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只能咱姐弟俩知道,明白吗?”元秋郑重的叮嘱。
元昊点头:“姐,我记住了。”
姐弟俩又赶忙去村东头的河里担水,直到将水缸担满了才罢休,结果不一会,满缸的清水便成了污水。
足足洗掉一缸水,姐弟二人身上的污垢才算洗干净。
正想着再去担一缸水,这时张叔便在外头喊了。
元秋只能放弃担水的念头,与元昊背起碧三喜便出了门,见张叔拉着一辆牛车,车上搁着几只大篓子,有一大篓子鲜鱼,另有几篓子鱼干,准备拉到镇上集市去卖。
元秋看了眼那一篓子鲜鱼,皱眉道:“张叔,您为何不用木桶装鱼?”
张叔不明所以,愣声问道:“为啥要用木桶装鱼?鱼不就得装在鱼篓子里?”
元秋摇头:“张叔,您这些鱼在家里的破缸里养着,没离开过水,自然鲜活,可现在一离开水,不就得死了?您想想,这鱼死了,还能卖出好价钱么?从前您是背着去集市倒也罢了,今儿既然用了牛车,那为啥不用个木桶子装鱼,蓄上水,这鱼不就还能活着卖么?”
张叔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拍脑袋笑道:“还真是这样,我当真糊涂了,多亏了元秋你提醒了我,得了,我这就去弄木桶装鱼。”
张叔立马赶了牛车回家,迅速将篓子里的鱼装进了木桶,再蓄上水,看着那些本要将的鱼又活了过来,高兴的直咧嘴。
他卖了无数次鱼,自然知道活鱼和死鱼的价钱那是两回事,今儿可多亏了元秋一语点醒他。
牛车不过是几块木板子拼起来,再加两个木头轱辘做成的,并不大,能坐人,也能拉些货,放上了木桶和两个背篓后,便几乎占满了所有的位子,好在姐弟俩都是极瘦的,挤一挤倒也能坐下。
张叔是个粗人,瞧见姐弟二人的脸似乎有些变化,但也没太在意,乡下的苦孩子,脸盘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力气,能干活。
牛车拉着三人进了城,小原镇距离西坡村有几十里路,幸好他们起得早,出发的早,这才没有错过早市。
张叔径直拉着牛车来到镇上卖菜的市场,将一桶活鱼卸下车,又将两篓子鱼干摆上,这才发现姐弟二人的背篓里竟然不是装着菜,而是装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绿草,纳闷道:“你们背着两篓子草来做什么?为啥不带菜来?”
元秋神秘一笑,朝着张叔道:“叔,这就是我们要卖的菜。”
张叔活了一辈子,还从没见过这种菜,长得跟草似的,不过既然元秋说是菜,那就一定是菜。
“叔,你听说过药膳么?”元秋问。
张叔点头:“听过,聚福楼的采卖掌柜常在这里买菜,有一回听他说过,好像聚福楼就有药膳,镇上有钱的人很喜欢吃,说吃了对身体好。”
元秋一听便知今儿自己不会白来,又问了去聚福楼的路,和张叔约定好回去的时辰,这才拉了元昊离开市场,直奔聚福楼。
☆、24聚福楼救命
到了聚福楼,她才知道自己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她和元昊穿着破旧,又背着两个箩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吃饭的,很自然的被狗眼看人低的小二给挡在了门外。
“小二哥,我们是来卖药的,你们聚福楼不是做药膳么?我这可是鲜药,你们老板一定会感兴趣的,麻烦你通传一声好吗?”元秋朝那眼睛翻上了天的小二赔着笑。
那小二白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当你是谁,我们聚福楼的老板,你说见就见?瞧瞧你这穷酸样,也不怕脏了我们聚福楼的地界么?惊着客人怎么办?去去去,滚一边去,还卖药呢,你这篓子里装的,分明是杂草,就你们这德性,也想来骗钱?”
小二说着便要推搡,却听聚福楼里突然一阵的闹轰轰,惊得小二赶忙冲了回去。
元秋眼见门口没了拦路狗,赶忙拉了元昊也跟了进去,只见聚福楼一楼高朋满坐,且穿着打扮都很不一般,显然是镇上有些脸面的人,而二楼是包厢雅坐,估计更是上了身份的人才能入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