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秋简直对她的厚皮无耻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指着篱笆院外的村民道:“您这还没到得老年痴呆的时候呢,怎的就开始健忘了?这不刚刚说的么,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你不会是瞧见我得了一百两的银子就想反悔吧?”
林氏的意思大家伙谁不明白?只是没想到会被夏元秋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来,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林氏脸皮挂不住了,她几时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过?对方还是自己的晚辈,可一想到那一百两银子,她依然忍住胸口的那股子恶气,挤了一丝难看的笑挂在脸上,刻意放柔了声音,道:“你这孩子,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呢,刚刚伯母是跟你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伯母怎么会放着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孩子不管呢?家里没个大人怎么行?所以啊,伯母是好意。”
元秋不吭声,只凉凉的看着她,看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这话说出来,她自己也不信,更别提别人会信。
☆、34亲戚太极品
林氏干咳了两声,眼睛扫向别处,看了眼房子,立时计上心头,转脸又道:“元秋啊,伯母瞧着你们这房子实在太破旧了,这要是刮个风下个雨可怎么办?不如这样,你们姐弟俩就搬到伯母家去住,伯母家还有空屋子,收拾收拾立马便能住,怎么样?”
元秋摇头:“不怎么样,我和元昊哪儿都不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这一百两是我们家的钱,跟你可没半点关系,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回你家去吧,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樽大佛。”
元秋不再理林氏,径直出了篱笆院,和元昊一起将牛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拎回家,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气得林氏直跳脚,可又偏无可奈何,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她还能抢不成?
这事很快传到了刘四婶家,那刘文珍惊得跳起了脚:“一百两?没听错吧?真的是一百两吗?”
刘四婶一张脸黑成酱色,心里那个悔啊,若不是昨天文轩已经和蒋春燕订了亲,就凭夏元秋那般听文轩的话,这一百两还不得落入她的口袋?
可经过前儿一两银子的事,她知道这一百两她是彻底的没指望了。
刘文轩的注意力没在一百两银子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元秋有了屏东县知县大人这座靠山上。
若说村长可以在村里地头间帮助他们家不少,可若娶了夏元秋,那便等于有了机会可以结识知县大人,这对他的前途可谓是助益良多,他锁着眉在心里算计着,蒋春燕模样比黑面瘦小的夏元秋要好看,又识些字,时不时还能和他对个对子,这也是他看上蒋春燕的原因之一,在这贫穷的小山村,想找一个识字的媳妇可谓是难上加难,而且蒋春燕模样还不差,他自然喜欢。
当然,他同意这门婚事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蒋春燕的老爹是村长,因为他是村长,家里又有几个富庶的亲戚在镇上县里住着,听说村长有个亲外甥在县衙当差,就凭着这层关系,他才一气拍板同意了这桩婚事。
可没想到,这订亲宴才刚摆完,那被他嫌恶抛弃的夏元秋,竟然就搭上了知县大人这条大船,知县大人还派了官差亲自上门给她送银两,这种关系,可比一个外甥在县衙里当差强多了,说是当差,谁知当得是什么差,说不定只是看门的,在知县大人面前压根就说不上话。
“文轩,你倒是说句话啊,得赶紧想办法从夏元秋那死丫头那里将一百两弄过来。”刘四婶一想到那一百两银票就躺在夏元秋的怀里就兴奋的要命,仿佛只要是夏元秋家的东西,就有她刘翠的一份。
刘文轩白了一脸贪婪的刘翠一眼,满目鄙夷道:“鼠目寸光,你们眼里除了银子还能装下别的东西么?”
刘翠微愣,她没想到儿子会突然这么问,她一个无知村妇,眼里不装银子装什么?书本么?可惜她一个字也不认得。
☆、35无耻小人
刘文珍不满的瞪了大哥一眼,阴阳怪气道:“我们又没进过学,眼界自然就只有这么多,哪能和你这个大秀才比。”她心里是有怨气的,家里好吃好用的都给了大哥,而她却什么好都没落着,同样都是女子,凭啥蒋春燕就能进学读书,还不用下地干活,瞧那张面皮保养的,白嫩水灵,她是见一回嫉妒一回。
刘文轩不理满腹酸水的刘文珍,只看着刘翠道:“娘,银子事小,重要的是,夏元秋如今认识了知县大人,那知县大人不是留了话么,只要有事,便上衙门找他,这证明知县大人和夏元秋的关系那是非同一般的,而我如今只是个秀才,能不能考上举人还两说,但若结识了知县大人,我就算只是个秀才,也未必没有个好前程,您说是吧?”
刘文轩说得这样明白,就是再蠢的人也能听懂,刘翠怎会不懂,只是她不明白,刘文轩究竟想怎么做。
“那你说该怎么办?”刘翠盯着眼前的儿子,瞧着满脸算计,眼露精光的儿子,突然感觉儿子似乎真的长大了,已经不再是从前事事都要听她安排的小文轩。
“我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帮我引见知县大人。”刘文轩嘴角微勾,露出一丝邪佞的冷笑。
刘文珍白了大哥一眼,忍不住泼凉水道:“哥,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昨儿才和蒋春燕订了亲,连订亲酒都摆了,人家夏元秋再蠢,也不会蠢的再信你说的话吧。”
刘翠也皱了眉头,想到前日那一两银子的事,这要搁从前,她去夏元秋家摘菜,无论摘多少,她是半句话也不敢吭的,可前日,她非但要收银钱讹她,还动不动便拿里长出来压她,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夏元秋这死丫头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呼呼的任她刘家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