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你看那是什么?”走在前头的张叔指着不远处的一道黑影道。
元秋心中微凛,顺着手势看去,只见一道黑影躺在不远处的草坡下,身子仿佛还在微微蠕动。
她心中一慌,心跳陡然加快,不顾张叔制止,一劲往前冲,来到草坡下,打着灯笼一照,那被头发遮住了脸的身体,不是夏子默还能是谁,纵然瞧不见他的容貌,可在一起生活了半个月,她一眼便能认出他的体形。
她将灯笼交给刚刚赶到的张叔,伸手拨开子默的乱发,见其脸色惨白无血,双眸紧闭,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伸手扣住子默的手腕,其脉息很乱却并不弱,看来并未受内伤。
元秋松出一口气,开始检查他的身体,发现其右臂有三道剑伤,流了不少血,所幸未伤及筋骨。
“秋姑娘,你看他的腿,好像是断了。”张叔探着灯笼说道。
☆、94子默断腿
元秋伸手一摸,果然如张叔所言,夏子默的小腿骨断裂,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子默这是失血过多以及疼痛过度才晕过去,幸好没有伤及根本,这些伤在元秋看来,不算什么大事。
“张叔,能麻烦你背他回去么?”元秋歉疚的看着张叔,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大晚上请他出来找人就已经很对不住他了,现在又让他帮着背人。
张叔裂嘴一笑,摆手道:“这有什么麻烦的,跟我你还用得着客气么?子默也真是的,这么晚回来,一定是遇到打劫的了,只是断条腿还算好的,前些年还有人被土匪一剑杀了的。”
“他兴许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才这么晚,哎,事已经出了,多说无益,为了保证他日后不被土匪惦记,还忘张叔保密,此事千万莫对别人提起。”
张叔点头:“我晓得厉害,不会乱讲的,你放心吧。”
张叔背着子默回到家,元昊瞧见子默这般模样,惊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送了张叔出门,元秋赶忙回到子默屋里。
“姐,子默大哥他怎么样了?”
瞧着夏子默这一身的血,元昊着实担心,又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没事,死不了,你别耗着了,去热一锅热水。”刚刚在外头天太黑,她没有看得太清楚,夏子默不单手臂上有伤,连胸口也有好几道剑伤,虽说未伤及脏腑,却也是皮开肉绽的程度。
元秋心中疑惑,子默的功夫不弱,就算受了这样的重伤,也不会昏迷至人事不醒,怎么折腾都毫无反应。
她翻开他的眼皮,果见眼白上遍布鲜红小点,正是中了烈性迷药的症状,难怪断了腿还能受住疼痛沉睡不醒。
这样也好,清醒了反而更痛苦,迷药不是毒药,只要药性散了自会醒来。
她开了一坛烈酒,本打算等元昊生辰的时候再开坛享用的好酒。
先用热水为夏子默清洗了伤口,又用白酒消毒,夏子默纵然陷入昏迷,却依然被疼得皱眉呲牙,只是意识尚不清醒,也不知道究竟在发生什么。
“姐,这伤口还在流血,可咋办?”元昊瞧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惊得手忙脚乱。
“你别慌,去取我的药箱来。”这些日子她往来于镇上和西坡村,手头宽裕,慢慢的置办了一些常用得着的药草和工具。
药箱有两层,第一层是一些干净的布巾和针线小刀之类的用具,二层里头用薄木板隔成一间间小方格,小方格里头装着各式格样的药草,有保持原样的干药,有研磨成粉状的药粉。
她自小方格中抓出一把药粉,将药粉撒在子默仍在流着血的伤口。
“这是什么?”元昊好奇问道。
元秋盒上药箱,道:“这叫仙鹤草,能止血,先用上,一会待血止了,我再给他缝合。”
九阴九阳针法中有一招止血针法,能迅速封锁血脉,致血脉不畅而令伤口快速凝血,这是非常有效且迅速的法子,可元秋却并不常用,封锁血脉虽然能快速止血,却也有一定的负作用。
☆、95及时雨
行针于脉,尤其是这种强行的封脉行为,或多或少都会对经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对寻常人或许并不算什么,可子默是习武之人,经脉的畅通无阻于他而言,非常重要。
“姐你看,子默大哥的伤口真的不流血了。”元昊高兴的摇着元秋的手臂。
元秋白他一眼,嗔怪道:“瞧你这样,似乎是不太相信你姐姐我的医术,非得眼见为实才肯信?”
元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吐舌道:“哪有,我一直都会相信姐姐的医术,真的真的。”
元秋刮了刮他的鼻头:“你个小鬼头,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吗?”
血止后不久,元秋便用浸过酒的针线缝合伤口。
元昊一直站在一旁看,他瞧见姐姐捏着针线的手不断在子默大哥身上飞舞流连,动作流利迅捷,每一针都精准的仿佛练过千百次,丝毫不像第一回给人缝合伤口。
姐姐究竟在什么时候学了这样一手好医术,他竟半点也不知情,难道真如姐姐所说,这身医术,是三年前于山中偶遇的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所教?
外头突然起了风,泼盆大雨随即倾泻而下,带起阵阵寒气逼入内室。
“这怎的突然下起雨来了?”元昊站在窗口嘀咕,依着姐姐的吩咐将窗户全部关上,阻止寒气入袭。
此时子默的身体毫无抵御能力,稍有一丝寒气便能让他感冒发烧,而高烧会让他的伤情更复杂。
“这真是场及时雨。”元秋听着外头的雨声,忍不住勾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