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世界已经完全崩塌,彻底毁了,毁在了他们的贪婪和愚蠢之上。
说是活该也是可怜,有道是正应证了一句古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红衣女子回到乌叶林的小楼间,狠狠训罚了两名今日将她召至此地的手下,见夜色已浓,便睡在了小楼里,找算明日一早再江州。
☆、132寒锦发带
天色初亮,一夜未睡的红衣女子突然自床塌上坐起,翻身下床,一阵风般刮出小楼,来到院中沉声道:“都出来。”
话刚落,十数位黑衣男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掠出,只几息之时,便整整齐齐的立在了她的身前。
“兵分三路,一路赶往屏东县,证明昨夜那两人所说是否属实,一路随我再回一趟西坡村,另一路立马去查查夏元秋的底细,即刻行动。”
她想了一夜,突然想明白,也许那两个刁民并没有说谎,朱焱很有可能化名为夏子默,若屏东县并无夏子默此人,此推断便能得到证实。
若得到证实,夏子默与夏元秋之间一定藏在某一处,只要找到夏元秋,便能找到朱焱。
十数名黑衣显然平日训练有素,堂主一声令下,他们立时齐整的散去,退到小楼后边的水塘边进行快速的分配任务,很快便有一队六人的小队再次回到红衣女子身前,听从红衣女子的调配号令。
以红衣女子为首的马队再次离开乌叶林,一路急驰往西坡村。
西坡村今日非常热闹,昨夜刘四婶和刘文轩被一帮黑衣人砍断右手的事早已传开,主薄府上的人已经进了村,正在元秋家里勘察线索,院子外头围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大家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昨夜发生的事,众说纷纭,故事版本越传越玄。
这府衙里的人还没有结论出来,外头又来了一只马队,为首的是一位妖丽的红衣女子。
有人立马认出了红衣女子,确认其就是昨夜砍断刘四婶和刘文轩手臂的人,仿佛感应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众人只敢小声议论,并不敢多说一句话,且纷纷自动退散,给她留出进入院内的位子。
红衣女子扬着娇丽的小脸,连看众位村民一眼都不曾,跳下马背便直接进入院子,见到院里有两位身穿差服的人,立马皱眉道:“滚!”
那两个差爷初时只见到红衣女子,并未瞧见她身后的六名黑衣人,见红衣女子出言不逊,立时呛道:“你是什么人?重案之地,不可进入,还不——”他的字卡在了喉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啊!!
被人掐了脖子当然说不出!
很快两个差爷便被人丢出了院子,又有村民在差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差爷脸色立马变了又变,手握着身畔的刀柄紧了又紧,却始终没有再冲进去,他们选择了转身离开,搬救兵或许是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凭他们二人之力,别说眼前这七个人,就是一个人也是敌不过的。
红衣女子进入院内,亲自将每间屋子都仔细搜了一遍,在其中一间屋内找到一根男人用的发带,发带猛一看很普通,很普通的青色,很普通的样式,可红衣女子却拿在手中看了半晌,脸色变了又变。
“这是北域进贡的寒锦,一年才得一匹,区区一个县令的侄子,怎么可能拥有寒锦做的发带?”
☆、133人去楼空
这显然不可能,所以,夏子默不是夏子默,而是朱焱,六皇子,朱焱。
红衣女子美眸含霜,唇角带着一丝煞气,一字一音自嘴中而出,仿佛能凝结成冰珠,滚落于地。
“去外头带两个村民进来。”
一名黑衣人应声出去,很快便揪了两个面色惊恐的村民进屋。
好巧不巧,其中一人便是夏铁牛,他最关心元秋家里出了啥事,自然离院门更近些,他黑衣人伸手一抓,首先便拿住了他。
夏铁牛吓得腿只哆嗦,颤着声道:“我和夏元秋可没有半点关系,村里人都能做证的,她犯了啥事可和我不相干呐。”
红衣女子轻蔑的扫了夏铁牛一眼,红唇轻启,道:“我管你们相不相干,我只问你们一句话,若敢说谎,昨夜那两人的下场,你们只会更惨,明白?”
夏铁牛今早亲眼见到了刘四婶和刘文轩的凄惨下场,比那更惨,那还能有命么?吓得他点头如捣蒜:“绝不说谎,绝不会,您问,您尽管问。”
另一位村民也和夏铁牛一般点头答应,半点也不敢犹豫。
红衣女子很满意他二人的反应,哼道:“看你们识相,我且问你们,夏元秋现在在什么地方?”
夏铁牛仿佛怕答晚了会得不到立功的机会,抢着答道:“在药膳楼,她就住在药膳楼后头的小楼里,她弟弟住一楼,她住二楼。”
红衣女子听完看向另一个村民,那村民赶忙点头:“没错没错,她就住在药膳楼里头,我们村里人都知道,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红衣女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脸色略有缓和,又道:“这药膳楼又在哪儿?”
依然是夏铁牛抢着回答,急得唾沫横飞:“就在小原镇最热闹的街中间,三层楼的药膳楼,在小原镇一打听准能找到。”
红衣女子不再废话,招呼上一干人等立马出了夏元秋家,走到院外翻身上马,刚要离开,那红衣女子又朝身边的黑衣人细声嘀咕了几句,那黑衣人点头下马,走回了院里,不一会,夏元秋家那间青砖瓦房便烧起了熊熊大火,惊得村民们四散奔离,没有人敢去救火,而那红衣女子则领着一干人等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