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您先出去,我要为王爷施针,必须保证绝对的安静,施针时绝对不能被打扰,否则会影响疗效,还望王妃见谅。”
王妃很怀疑元秋的医术,现在元秋又让她回避,她更是不情不愿,可又不想失去任何救王爷的机会,左右衡量之下,最终同意了元秋的提议,只是撂下狠话:“若王爷有何差池,后果你可明白?”
☆、172什么是温白开?
元秋垂首,腹诽道:又不是我争抢着要治他,是你们逼着我来的,治好了是应当,没治好我还得陪葬,真是没有天理。
心中所想,自然不能明说,这可是王府,她淡笑道:“王妃请放心,民女施针后,王爷便会醒来。”
王妃眼前一亮,急道:“果真?”
元秋郑重点头:“果真。”
王妃见她神情沉稳,并不想随口敷衍,心中竟生出些许信任,当下递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卧间。
这是自元秋进入卧间后第一次见到王妃的笑脸,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卧间归于平静,正是元秋最喜欢的安宁,唯有如此,她方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施展那足以惊世的九阴九阳针法。
针袋展开,那长长短短的银针布满整片针袋,她将梁王的发髻散开,手捏银针,指若拈花,势如游龙,每一针,都稳准狠的扎入梁王的要穴。
九阴九阳冲穴针法,用于疏通穴脉淤阻的患者,当然,也可以此法刺激穴脉异常活跃,达到融血通淤之效,但这只能疏通小部份的血块淤阻,若凝血城面积过大,也是无能为力。
显然梁王这种情况,绝不可能是小部份的血块淤阻,必须有大量的血块凝结于脑中,压迫其脑神经,才会导致人体的昏迷不醒。
所以,凭皆九阴九阳针法,她只能做到让梁王醒来,却无法让他痊愈。
这些她皆心中有数,先让人醒来,起码吃些东西,保存些体力,也能应对接下来的沉重治疗。
九阴九阳冲穴针法和九阴九阳驱毒针法一样,一旦落针,便须一气呵成,不可间断针脉运行,否则血气冲穴阻滞,会再度出现凝结之况,非但对患者无益,反而生出些坏处,令病情加重。
行针之术,看似轻柔细致,实则是个体力活,元秋身板纤细,还是长身体的时候,针行三周便已大感吃不消,香汗早已淋漓而下,手指却依旧不能停顿,针起针落,都讲究火候与针势,体力不行,也是个硬伤。
幸她这冲穴针法不同于驱毒针法,只需针行五周便算成事。
针行五周毕,元秋体力也已经虚脱,白天忙了一整天,晚饭还没吃呢,本就十分疲累,加上这针行五周,她连说话的气力都不剩。
靠在床畔歇了一会,感觉到床上的人有了些微的动静,她这才爬起身收拾针包,并扬声朝着门外喊道:“王妃,请进来吧。”
话刚落下,一直守在外头的王妃便急匆匆的推门而入,连丫头要扶她也顾不上,径直冲到了床畔,一眼便瞧见床上的王爷手指在弹动。
“动了,动了,王爷的手动了。”王妃捂住嘴惊叫,眼中填满喜悦。
此时元秋已经将针包收她,再次回到床畔,查看了梁王一番,又以大拇指在其双侧太阳穴轻轻揉按数息,果然在揉按太阳穴之后,梁王终于悠然转醒。
梁王动了动嘴唇,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急得王妃直掉泪。
元秋却道:“他说要喝水,给他温白开,不要浓茶。”
王妃微愣:“什么是温白开?”
☆、173睁眼瞎
元秋暗笑,她一时嘴快,还当这里是二十一世纪的医院呢。
“温白开便是温热的清水,他现在刚醒,喉间干涩,一时发不出声音也是正常,先用点白水润润,再让人去熬些清粥,不要放油和肉,白粥便行,配些软烂的小菜便行,不宜大补。”
王妃连连点头,扭身朝着身旁贴身侍候的丫头道:“都记下了吗?快些着人去准备。”
丫头见王妃高兴,也跟着高兴,笑吟吟的福身退出卧间,不一会便端了温白水前来,王妃接过茶盏,扶起虚弱无力的梁王,将茶盏送至他唇边。
梁王咕咚咕咚将整盏茶都给一气灌下,喘息了几下后,突然扬着干涩的嗓子道:“来人啊,掌灯!”
掌灯?
一言惊得众人面面相觑,这屋里亮如白昼,还掌什么灯?
元秋皱眉,果如她所料,脑中的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引起暂时性失明。
虽说是暂时性的失明,但若脑中血块一日不消融,那么他的眼睛就不可能恢复光明,且时日拖得越久,于他双目越发不利,很有可能会造成永久性的视力损伤。
王妃扭头看向元秋,焦急道:“神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他怎么,怎么会——”
梁王向来是个聪明人,王妃一出声,他便察觉到什么,伸了手在眼前晃了几晃,竟是半点虚影也看不见,有王妃在,还有那什么神医在,屋里不可能不掌灯,这只有一个可能,他失明了,瞎了。
“怎么回事?本王的眼睛究竟怎么了?”梁王一把将王妃推开,伸手去抓所谓的神医。
元秋可不能让他抓着,巧妙的侧身避过他的魔掌,沉声道:“王爷,您因坠马后脑着地,并撞击硬物,导致脑中淤血严重,血块积淤于脑中,压迫脑中视觉神经,从而导致您双目暂时性失明。”
梁王对元秋所说半懂半不懂,什么淤血于脑中,什么压迫视觉神经,这完全就听不懂,但有一句他听明白了,那就是这失明,只是暂时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