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二人皆是这样过来的,林长辞没有推拒,很快阖上双眼。
卧云山灵气浓郁不少,倒不必专程设下聚灵阵。
安神香中,一夜无梦,他睡得比以往还要深些,醒来耳目清明。
晨光从帘外透入,林长辞眼睫微颤,随后睁开眼,感觉有人贴在自己身后。
他微微转头,见温淮不知什么时候也躺了下来,似乎正在酣梦,一手还贴在他背上,习惯性地渡着灵气。
林长辞眸子微垂,想到温淮一路不曾休息,白日防备着路上的各种危险,夜晚给他传渡灵气,即便有闲暇,也只闭目养神一会儿,从未松懈下来。
是该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林长辞心中软了软,正要起身,忽觉一道剑柄隔着二人,心里奇怪。
温淮睡觉怎会佩剑?
剑柄戳着后腰,坚硬如铁,让他有些不舒服。
林长辞转过身去,待看清“剑柄”究竟是何物后,脸色一黑。
温淮睡觉本就警觉,这样大的动作幅度,不需叫也醒了,眼中残存一瞬睡意,很快就清醒过来。
见林长辞黑着脸,他愣了一下,正要起身,察觉不对,立刻坐起来,借着衣袖挡了挡。
“剑柄”擦着林长辞的腰际过去,沉甸得很,林长辞方才的心软消失得无影无踪,道:“清醒了?”
温淮面色尴尬:“醒了。”
他目光闪烁几下,不等林长辞再度开口,便顾左右而言他道:“弟子……弟子这就去为师尊准备早膳。”
说罢,他匆匆下了床,几乎是落荒而逃。
因着这一段插曲,用早膳时,二人分外沉默。
谁也没有说破温淮有意无意的轻薄,只是林长辞一想到此事,到底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免了和他目光相接。
早膳后,为怕留着惹林长辞的眼,温淮没敢多待,寻了借口暂时离去。
他刚走,林容澄便来了。
他来找林长辞指点功法,卧云山极大,弟子又四处结庐而居,各种小路栈道层出不穷,他迷了好一会儿的路才找了上来。
“师父,你的山头好大,我差点找不到你。”
林容澄捧着功法,孤零零地进了庭院,看着有几分可怜。
他瞥见林长辞面前还有另一个茶杯,杯中茶水犹有热气,问:“对了,师父,我今早醒来便没见到贺先生,他去哪里了?”
林长辞道:“多半是去探望婉菁了,你在山麓住得可好?”
林容澄低头,慢慢道:“自是好的,师兄师姐都待我很好,很亲热,但是……”
说到这里,他声音愈发小了:“离开师父,总有些不习惯……师父离我好远,从前没有这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