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拿出手巾,为她擦去手上的雨水。等了一会儿,见雨势渐收,他温和道:“我走啦。”
一只手摸了摸婉菁的头,温暖萦绕在身侧,伤口的疼被压了下去。
“师兄!”她想叫住李寻仙。
可除了风过密林,再无其他声音。
她拨开枝叶,往外张望,忽有人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婉菁回头一看,白衣青年立于幽暗之中,对她笑了笑:“小姑娘,借你的幻境一用。”
……
周身摇摇晃晃,小舟上,林长辞豁然睁眼。
摇桨的人见他醒来,轻笑道:“师兄醒了?这一觉黄粱可是做了什么好梦?”
林长辞蹙眉,头无端端有些疼,道:“梦?这是在何处?”
他微微撑起身子,鼻端闻见了淡淡莲香,飞鸟掠过,水波声荡开四野,远处蝉鸣惹人心烦。
白西棠给他递来一杯清茶,道:“师兄近日未曾歇息好?来,先醒醒神。”
林长辞接过茶,脑海中的记忆有些模糊,遂道:“兴许是未休息好罢。”
小舟穿行在莲花丛中,水面泛着粼粼金光,穿过廊桥下,此情此景,似有一番眼熟。
白西棠拨了拨宽厚的花瓣,道:“近来天热,难免心绪浮躁,正巧我院中摘了好些莲蓬,回去请师兄喝一碗莲子粥,再以莲叶入茶,清心顺气,若师兄吃着觉得好,我给师父也送些去。”
“不必。”林长辞闻着茶香,感官清明些许,便道:“我不日便要下山……”
他突然停了一下,眸底满是疑惑。
他下山做什么?
白西棠十分自然地接过了话茬,道:“知晓师兄要去除妖,但到底身体要紧,不如这样,我今夜去师兄房中,助你梳理灵气?”
林长辞下意识拒绝了:“梳理之事,自有温淮来做,你无需操心。”
说完这句,他眉毛一皱,细思“温淮”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他认识此人么?方才那样熟稔地说出了口,可脑海却全然寻不到踪迹。
脑海又开始疼了起来,拼命想提醒他什么,他无意识叩击船舷,记忆如刀,片片翻搅着血肉。
白西棠面色微微一变,复而恢复了从容,道:“客气作甚?你我师兄弟,原是应当的。”
说着,他重新拾起船桨,往岸边划了划:“既然师兄身体不适,便早些回去吧,只怕师父等急了,又要害你挨骂。”
林长辞随他起身,手下意识按向腰间,问:“青霜呢?”
他向来剑不离身,尤其是从温淮那里拿回青霜后,再未令它束之高阁。
不过,为何又是温淮?他怎会把本命灵剑交予另一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