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莎面上浮现一丝诧异,但她很快就重回到淡然自若的状态中,她低头打量着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倒是坦诚。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这个人做事向来随心,但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干。”
冷亦抿唇轻笑:“能让你一解心头之恨算不算好处?”
特蕾莎眼中重新燃起几分兴趣,但表情依然淡定:“说说看。”
冷亦循序渐诱:“你作为一个六阶超凡者,却被他设局利用,你甘心吗?”
特蕾莎眉头上挑,轻笑道:“你想利用我?”
冷亦向特蕾莎伸出一只手,诚恳道:“我们从一开始合作互利的关系,如果我想利用你的话,我又何必将自己想法告诉你呢?将你蒙在鼓里,看着你一步步走上我设定好的结局不是更好?我认为面对合作伙伴,诚信是必要的。我不希望我们陷入互相猜忌的恶性循环中。我不是财阀的人,我没有权势,但我可以做到永远不对你欺瞒。”
特蕾莎没有着急答应冷亦,而是问道:“杀了塞缪尔是可以,但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将会面对加西亚家族无尽的追杀。”
冷亦:“如今加西亚家族只剩下塞缪尔一个继承人,如果他和索罗斯都不在了,失去了领头人的加西亚家就是一摊盘散沙,而且比起追查我这个凶手那些旁系子弟估计更愿意将时间放
在争夺继承人权柄上。一旦加西亚家陷入混乱你说其他四大财阀是否会趁机前来搅乱局面?加西亚家掌管想着精神系的超凡途径,若是能将加西亚家吞并,如今的五强局面就会被彻底打破。对于财阀来说,最重要的无非是权,这也是他们的第一考虑要素,至于我,他们应该没有心情追查我的踪迹。就算有,我也有办法摆平。”
特蕾莎:“看来你已经做好了周全的计划。”
冷亦摇头:“这只是草拟的计划,随着时局变化,计划也要跟着调整。”
她不敢说自己的计划是百分百没问题的,因为她只能算计时局,但无法算计人心,上述的情况中若是任何一环出现了纰漏,都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而且这个计划的执行前提是杀死索罗斯。他就相当于是支撑着加西亚家的承重墙,他死后,塞缪尔必然要花费时间去站稳脚跟,无暇顾及她这边的情况,到那时候,想要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就容易多了。
特蕾莎还在考虑冷亦刚才的提议。
见她面上浮现出了几分动摇之色,冷亦又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狡兔死,走狗烹。’你帮塞缪尔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但你有没有想过未来,塞缪尔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极有可能杀你灭口。”
特蕾莎不屑道:“就凭他?”
冷亦:“塞缪尔已经是五阶超凡者了。27岁的
五阶心灵猎手,这代表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以他的天赋,最多七年,他就可以成为六阶超凡者。他确实答应过你,要用七阶超凡文件作为报酬,但他有告诉你这个时限吗?”
特蕾莎面色一僵。
冷亦继续道:“上次你能成功潜入加西亚家显然是有塞缪尔在背后配合,但既然你能潜入过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塞缪尔怎么可能不防着你?你再想潜入就很难了。想要在平常时间接近他也很难,成为家主的塞缪尔身旁肯定不缺保镖和超凡道具。你们俩就这么耗下去,耗到他成为六阶超凡者,到那时候,你对上他,就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了。”
特蕾莎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你说得这些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冷亦抿唇轻笑:“我并不是逼着你现在做出选择。等索罗斯死后,你用读心术试探一下塞缪尔就知道答案了,到那时候,你再给我答复也不迟。”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完全是以除掉塞缪尔为目的。
主要是想在特蕾莎和塞缪尔之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打破他们的联盟。因为他们二人的联盟的基础是七阶超凡文件。这就注定他们之间的联盟远要比她和特蕾莎更为牢固。
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呢?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必须要打破他们之间的联盟,防止他们两人联手对付自己,现
在她最好能再拉拢一位极有分量的盟友,壮大自己的势力,增强自己的筹码,只有这样,摇摆不定的特蕾莎才会有更多倾向于自己的可能性。
当然,这些想法不会被她表露在心中。
特蕾莎拥有读心术,面对她的时候,她必须要放空大脑,摒除一切杂念。
特蕾莎点头:“好,等我们除掉索罗斯再说。”
冷亦:“走吧,我们下去查探一下情况。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将作战计划告诉塞缪尔吧。”
上山路本就极为艰险,可下山路要更为陡峭险峻。
再加上外溢的超凡力量影响,冷亦和特蕾莎的身体多少都带上了些伤痕。
当两人抵达半山腰之时,冷亦提议休息片刻,特蕾莎也欣然同意,这座山峰极为陡峭,爬上来就已经耗费了她们不少力气,她们虽然都是超凡者,现在也感觉到了筋疲力竭。
冷亦坐在石台上,眺望着远处风景。
明天战斗就要打响了,但她此刻的心情却意外地平静。
这是一场早已定下结局的战斗。
在知道塞缪尔近五年来的谋划后,冷亦忽然明白了这一点。
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既然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发难,那就代表他已然做好了万全准备,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索罗斯身体状况又大不如从前,败北是注定的。
特蕾莎站在石台上,懒洋洋地抻了抻腰:“一直坐在这怪无聊的,不如我们在这附近溜达一会吧。”
冷亦点头:
“好啊。”
前方灌木密集,特蕾莎身上的长裙总会被树枝勾住,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路,她走得格外艰难,从树丛中钻出来的那一刻,身上的长裙也彻底宣布报废了。
“烦死了!”特蕾莎直接扯掉了裙摆,但这样一来,她那身光洁无暇的肌肤就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藏在树丛中的蚊蝇犹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立即朝着她的方向钻了过来。
虫腿细长,犹如随风掠过肌肤的一缕秀发,被触碰的到的地方瞬间泛起一阵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