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的海棠,目光向下看,看到了一双男人的大脚。她猛地伸腿,用力一脚把新郎给踹得坐了个结结实实的大屁蹲。
“海棠,你这是干啥?”新郎杨天明此时一边手忙脚乱地起身,一边不停地扑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此时,海棠自己一把扯下红盖头,双眼通红地喊道,“我都不认识你!”
杨天明愣愣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杨天明唯唯诺诺地说道:“海棠,咱这可是有媒妁之言,过了帖子,也有了婚约的,你咋能这样说呢?”
此刻,海棠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叫做杨天明的男人,也就是她如今的丈夫。
杨天明中等个子,身体敦实健壮,皮肤黝黑亮,脸型方正刚毅,浓眉大眼炯炯有神,耳朵挺大显得颇有福相,嘴唇有些厚实透着朴实。整体看上去,是个憨厚老实之人。
但这全然不是海棠心仪的类型。海棠更喜欢那一脸书卷气、面容白净文气、个子高挑的文之武。
此时,掀开了盖头的海棠,她那娇艳动人的娇美容貌惊得杨天明瞪大了眼珠子,心里不禁想:“哎呀,这莫不是上天给我掉下来个七仙女吗?”
海棠的容貌和身材绝对堪称羞花闭月,沉鱼落雁,那弯弯的柳眉,明亮的双眸,挺秀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再配上那婀娜多姿的身姿,当真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美得让人窒息。
红烛跳动,静寂无声。
杨天明与海棠就这样互相看着。此刻,海棠根本感觉不到她第一次见到文之武时那种心动的感觉。
而杨天明则喜上眉梢,他此刻暗喜,这简直是上天眷顾啊!他的媳妇,不说是淀北第一美女,也是水淀数一的俊媳妇。
真是古话说得好,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许这就是命运。
自此,海棠成了一个少言寡语的少妇。在无奈中过着每一天。
这日,孙得胜媳妇梅青来屋里串门。梅清说起了了水淀的男人们与村口那块青石碑。
梅清嘴巴很大,啥话都敢说。她说,这水淀的男人太过懦弱,被杨二爷调教得唯唯诺诺,别的村穷人会闹得那般厉害,此地竟无一个男人跟随造反。县里为此奖励了一块“民风淳朴”的青石碑。
说起青石碑,性情豁达的梅青竟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得令海棠有些茫然无措。
“梅青,你这是怎么了?”海棠颇感不解。
“海棠,你可知这句话?”梅青故意卖起了关子。
“哪句话?”海棠问道。
“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梅青说着又咯咯笑了起来。
“啥意思?”梅青的话着实让暗恋文之武的海棠心生忐忑。
“海棠,你晓得不,这村里那些有名望的人家大多都有传闻。”梅青的脸上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啥传闻?”海棠有些紧张了,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自己与文之武之事。
“嗨,无非是男男女女那点床笫之事呗!”
“都哪家啊?”海棠心虚了。
“杨二爷家最多。”最终,梅青贴着海棠的耳朵说起了村里流传的风流韵事。
没什么文化的梅青不明白什么高深的道理,她以一个村妇的视角,在讥嘲讽刺水淀村口那块刻有“民风淳朴”四个大字的青石碑。
提及水淀村口的那块青石碑,乃是由于五月份各村穷人闹改命之事展至高潮之际,唯独水淀风平浪静。县政府的诸位老爷们一看,觉得水淀村民风甚佳,遂批下款项,命工匠在水淀村村口,树立了一块刻有“民风淳朴”的青石碑。
在石碑揭幕仪式的那天清晨,自认为县里是表彰其治理有方的杨二爷,拄着拐杖,绕着石碑,足足徘徊了一个时辰,也足足欢愉了一个时辰。从村口路过的外村之人,不论是否认识二爷,皆以为他癫狂了。
青石碑化作了杨二爷的荣耀。每逢家中有尊贵的客人前来,不管是严寒霜雪之日,还是酷暑风雨之时,杨二爷都要在这块石碑前炫耀一番,竭力挺起已然无法再度挺直的腰身,无比自豪地向那些身着长袍马褂、头戴礼帽的客人畅谈自己治村传教的法门,客人聆听着也是不停地颔,嘴巴一张一合地连连重复着“佩服,佩服”这两个字。
每至此刻,二爷总是不忘邀请客人与自己分别站立在石碑两侧,让三儿子天福用那架从天津耗费重金购回的照相机拍照留念。取景框中,通常是在两个身着长袍马褂,一个戴着西式礼帽,另一个戴着中式瓜皮帽的老者呆板的笑容中间,夹着醒目的四个正楷大字——“民风淳朴”。
然而,自这块青石碑矗立在水淀村口之后,此地却接连不断地生了诸多有违伦理之事,特别是杨家大院里面,包括海棠和杨天明,还有杨大麻子和杨五爷等一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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