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终于有狱卒送来一点食物和水了,卫玠唇瓣白,头隐隐晕,周围的景象仿佛颠倒了一样,卫玠的手还没拿起水,骤然昏倒了过去。
良久,卫玠感觉到唇微微湿润,一股清澈的甘霖滑入口腔中,卫玠微微有知觉,努力的抿了抿嘴,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好像影影约约有人在喂她喝水。
可惜动作一点也不轻柔,卫玠却没有心思计较那么多。良久之后,卫玠才睁开眼,却见眼前空无一人。
眸光触及旁边一个小几上放着的一碗粥,粥微微冒着热气,还有一份苽菜,卫玠早就饥肠辘辘了,所以支起身体迫不及待的端起那碗粥,很快就喝完了粥,随后拿起筷子夹起苽菜放入嘴里,味道算不上极好,不过卫玠嚼得津津有味,吃完了东西之后,卫玠才有了力气。
卫玠目光瞥及自己的衣衫,微微一惊,她,她的衣服怎么换了?
卫玠急忙查看内衫,才现只有外衫,心才微微镇定下来。
聿香院
王聿心情似乎有些愉悦,唇角微微上扬,荡起一个清浅的弧度。
“主子,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职位,甚至官衔高过从前的贾谧,属下恭喜主子。”
阿烈顿,低垂的眸子露出一丝喜色,自从主子被免去官职,空有一个侯爷的头衔,受到了许多限制。
“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王聿唇角卷起一丝微凉的弧度。
阿烈不知想到什么,略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主子,您为何要关着卫二郎,毕竟那个黑衣人是司马颖的人,就算卫二郎曾经放走了他,可如今却没有影响了……”
话还没说完,王聿凌冽的目光铎在他身上,似笑非笑的眸子中似乎隐含某种阴冷的波光。
“阿烈,我记得从前你从不多嘴,何时你竟敢质疑我的决定了?”
闻言阿烈脸色微僵硬,急忙跪下,慌张道。
“主子恕罪,属下不该多嘴。”说罢阿烈自己掌嘴起来,力道之大可见阿烈的脸上掌印殷红,嘴角沁出斑斑血迹。
王聿似乎有些疲倦,脸色闪过一丝烦躁,声音凌厉道。
“好了,你下去吧。”
阿烈停住掌嘴,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王聿看着窗外,木槿树郁郁葱葱,风掀起一层碧绿的波浪,花苞颤巍巍的立在枝头,似在等一个最合适的契机绽放自己的美丽,不知名的鸟儿微微鸣叫,碧空如洗,微烈的日光从天际倾泄而下,笼罩了天地万物。
王聿微微一愣,到底为何将他关在地牢,如若那日不是卫璪偶然试探他,他亦不会知道,卫玠并未守信。
唇边不由漫起一道冰冷的弧度,卫玠是一个变数,而他却一直忽略了,差点因此破坏了计划。
尽管卫玠在他心中有一丝特别,但仍然不足以令他为之冒险。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生出一丝烦躁之意。
王聿轻轻看向院外繁茂的木槿树,蔚蓝色的眸子里蓦然凝结出一道冰寒之色。
怪就怪他永远向着卫璪,向着豫章王。
卫玠凭借着高墙上那一抹微弱的光芒可以知道现在太阳应该快下山了,外面春光融融,这地牢却阴冷难耐,特别是入夜之后,阴风刺骨,阴森无比。听说地牢死过不少犯人,卫玠一想到此处,一颗心不觉又悬起来了。
从昨日昏倒过之后,似乎之后狱卒送来的食物都是热乎的,卫玠并没有想太多,她现在总算学乖了。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如果他想要她死,任何人都救不了她,彻底绝了她的路。
似乎之前王聿对她过于温和了,以至于她忘记了王聿骨子里的狠毒无情。
亏她以前自作聪明试探王聿,甚至与王聿达成共识,什么一条船上的人,她真是天真过了头。
不知为何,她潜意识不相信那个黑衣人将她供出来,除非,那个黑衣人与王聿是一伙的……
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么她放走黑衣人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他为何要将她关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卫玠突然一阵心惊,一定是王聿察觉到她已经将司马颖之事的原委告知了卫璪。
如果是这样,卫玠忽然就坦然了,因为她确实失信于王聿,惩罚亦是无可厚非。
命运的齿轮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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