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趁机反客为主,捡起一片陶瓷碎片抵住他的脖颈——
“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侧头舔舐她掌根的生命线,邪气地笑着:“你好聪明,居然认出来了。”
凌霜挣脱他,退到墙边,抽出腰间的警棍,随时准备和他再次打架。
徐司前敞着长腿,坐在床沿上,他食指扯松衣领和袖扣,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他合手搓了搓,目不转睛地凝望她。
男人额头上的伤口在淌血,他懒得擦,任由血流从他额头滑落到眼皮上,再顺着脸颊流缓慢淌落。
就像红色的眼泪,触目惊心。
她本该恨他,现在却恨不起来,情绪矛盾堆积,变成一句大喊:“你到底是谁?”
“我是他的影子,是他的另一……”话未说完,他忽然伸手摁住脑袋,倒在床上,“好痛!”
“徐司前!”凌霜隔着几步距离喊他。
他扭曲着身体,表情痛苦,脸上沁满汗珠,额头青筋凸起。
“徐司前!”她走近两步,想看他。
“凌警官!”他在她更近一步前叫住她,“你先走,别管我。”是她熟悉的那个徐司前。
“小警察,别走。”又是另一道声音。
凌霜最终还是转身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男人痛苦的闷哼声,像是挣扎,像是呜咽,又像是怒吼——
“看吧,小警察走了,她不要你了,你又一次被抛弃了。”
“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才是你,真正的你,你敢说你刚刚不想亲她?你敢说你对她没动一点歪心思?你敢说你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你刚刚明明和我一样兴奋!你比我更想要得到她!”
“闭嘴!”他拿起案头的闹钟,重重砸向自己额头,“滚回去——”
“你才是疯子!疯子,好痛!嘶——”
过了好久,房间里才安静下来。
大雨冲刷着玻璃,男人起身将窗户敞开,任由雨水从伤口上冲刷下来。
楼下的那辆车不见了。
世界空荡荡,冷冰冰,就像他此刻的心。
*
天亮后,手机进了一条电话。
他期待是凌霜,却是宋渠。
“老徐。”
“嗯。”压抑至极的一声叹息。
宋渠辨认出这是自己的老友,马上说:“我在你家门口,来给我开门。”
徐司前用掌根摁了摁眉心,起身去开门。
宋渠一如既往地啰嗦:“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药,又让他跑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徐司前给他递去一杯水。
宋渠放下早饭,回答道:“有人特地接我过来的,幸好我在北城,离你这儿不远。”
“谁去接你的?”徐司前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