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很害怕皇帝继续走他以前没有走完的道路,到时候,大唐就不存在超人一等的阶层存在了,想想就明白,全大唐就只剩下百姓这个一个笼统的阶层,看起来该是多么的荒芜啊。
裴行检的话说的很清楚,一片大地上的形态不该是一马平川的,应该有高山,有大河,有荒漠,有大海,如此世界才是锦绣世界,才会让平地上的人产生攀登的欲望,唯有如此,世界才是活的,才是五彩斑斓的。
有人天生就是高山上的一棵松树,有人天生就该是平地里的一朵狗尾巴花,如果得运,得风,狗尾巴花未必不能长在高山之巅迎风摇摆。
如果时运不济,就算是长在高山上的松树,也会遭遇风雨雷电的侵袭,最终轰然倒地……腐烂成泥……
裴行检是很有文采的,给云初的信里堪称字字珠玉,语言之诚恳,颇有一些剖心示人的感觉。
然而,系统的学过政治的云初知道政治的精髓就在于———一时说的话,只能适用于一时。
没错,政治家们是不会拿自己昨天说过的话为今天的事情负责的。
所谓一事一例,与时俱进便是这个道理。
熟知政治的人就该明白,史书上那么多的帝王将相,他们遗留下来,并且可以用的,可以横贯后世的政策以及言论非常的少,能留下几个字的已经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更多的,是啥都没有留下来的一群人,这群人占据了总数的九成九以上。
至少云初清楚,全大唐的政治家们留下来能让后人记住的文字,还赶不上一个李白。
既然蠢货是大概率的,云初也就很自然地将裴行检归类到蠢货里面,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太子那边给云初送礼的人是张柬之,他带来的礼物是一块泰山石。
据称,泰山其实就是天地的柱子,张柬之送这块石头过来的寓意很是明显,他在极力的向云初保证,皇帝死后,云初依旧是大唐的国之柱石。
很明显这件事情是张柬之背着太子给云初送来的,如果真的是太子要送云初礼物,他就该传来娜哈又怀孕了的好消息。
这才是云初喜欢的礼物。
娜哈的孩子越多,西域佛国向外伸出去的触角就越多,如果李弘敢给娜哈十个孩子,娜哈就敢让她的孩子们去掠夺全世界。
一个佛国女皇皇世女李寒实在是不够,能守住西域佛国已经很不错了。
当天中午,云初就拿那块泰山石当垫锅的架子用了,结果,这样的柱石屁用不顶,一锅开水还没有烧开,它自己就炸了,浪费了一锅好开水。
对于礼物,云初是来者不拒,谁送的礼物他都要,想要让他看重,礼物必须珍贵啊,像张柬之送一块石头的举动,狗都不想理睬他。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采用武力手段阻止一下云初的,可惜,当探子们发现跟随云初一起去迎接陛下回长安的人里面,九成以上都是手持铁锹,背插镐头,腰插铁锤还带着猎弓的百姓之后,他们很快就放弃了武力阻止云初前去九成宫的想法。
消灭云初手中的这十余万人不算太难,只要他们愿意付出足够大的代价啊还是能做到的,可惜,这种手持铁锨,背插镐头,腰插铁锤带着猎弓的人,云初还能招来几十万,而且很近。
一个操弄不好,大唐甚至有覆国之忧。
也就是直到今日,满大唐的人才发现,长安已经不仅仅是陪都,还是大唐底蕴最深厚的地方。
“大唐十分锦绣,长安占据其八。”
裴行检在仔细地衡量过长安各项产业以及实力对比之后,长叹一声丢下手中的毛笔,一边在冰水中洗濯自己滚烫的双手,一边对坐在锦墩上的太子妃道。
裴婉莹的脸色苍白,迟疑的道:“云氏要造反?”
裴行检摇头道:“他好不容易将长安发展成目前的状况,绝对不会把长安毁掉的,云初如今之所以突然亮出獠牙,就是在逼迫太子今后必须定都长安。”
裴婉莹道:“逼迫太子,他难道不是想要迎接陛下回长安吗?”
裴行检冷笑一声道:“陛下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云初之所以要去看望陛下,目的就是去看望陛下,只要云初没有让陛下起死回生的本事,那就是外面的人过度解读了。云初真正想要逼迫的人是太子。”
裴婉莹道:“云初不是待太子亲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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