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韫问沈惟慕:“昨日傍晚你可在家?”
沈惟慕已经把地瓜吃了大半个了,“昨日吗?我一整天都在家试做叫花鸡,很好吃。”
宋祁韫算是明白了,什么“受友人邀约暂时未归”之类的理由,都是假的。沈惟慕当时就在家,而且沈玉章完全是自作主张,都没跟沈惟慕通气儿过,直接做局把他忽悠过去了。
至于沈玉章为何不闭门拒绝见他,非要故意见他这一面?就是为了避免让他怀疑。因为第二天就是沈玉章与郑成梁约定的一月之期结束的日子,他马上就可以与郑成梁论出高下了。
沈玉章如果不见他,就会引起他的疑心,他一定会去郑成梁那里道出自己的怀疑,引发郑成梁的警惕,如此沈玉章便不能打郑成梁一个措手不及了。
宋祁韫深深吸一口气,反思自己到底是年轻了,虽心中有所感,但终究是还是被沈玉章那迷惑人的热情态度给影响了。
“你爹真的是——”宋祁韫顿了下,斟酌措辞。
沈惟慕:“老奸巨猾?”
白开霁哈哈笑:“你倒是不客气啊,这么说你爹。”
“他常在家这么夸自己。”沈惟慕见白开霁不着急走,趁机解决掉了剩下的两个烤地瓜。
宋祁韫等人:“……”
这叫自夸?
“难不得朝中有人称他是‘人狐’,人中狐狸,名不虚传。”
宋祁韫嘱咐白开霁一定要认真复查明月楼的现场,若能遗漏线索有奖励。
“有奖励?什么奖励?”吐掉最后一块烤地瓜皮的沈惟慕,目光炯炯地看着宋祁韫。
宋祁韫食指微微弯曲了下,晓得这家伙又要让他做饭了。
他得慎重想一想,要既简单还能应付住沈二三的,毕竟他债多。
“吃过鲜拉面么?”宋祁韫告诉沈惟慕他那有一罐他自己调配出来的独特味道的海鲜酱,用它当汤头,做出来海鲜拉面世无其二。
“走走走。”沈惟慕立即拉着白开霁出门。
宋祁韫则在与陆阳等人敷衍吃完午饭后,要再去一趟逍遥王府。
“为何还去?也跟小白一样,要复查现场吗?可苏世子是外出未归一整天后,王府才收到的信。”
宋祁韫拿起托盘里缢吊徐绘的绳结,“这绳结与逍遥王府系帷帐挂钩的绳结一样。”
……
明月楼,二楼名为“诗仙”的雅间。
圆木桌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处汤汁残留的痕迹,干涸发黏,偶有几只苍蝇落在上面。
白开霁伸手驱赶苍蝇。
沈惟慕凑到桌边,闻了闻这些汤汁的味道。
“都干了,能闻出来什么?”白开霁劝沈惟慕不用这么努力。
“红烧狮子头,油焖虾,莼菜鲈鱼羹,还有状元红。”
“神了,二三!徐绘就爱喝状元红,他说喝这酒能让他如高中状元一般意气奋发,思如泉涌,作出好诗来。”
白开霁不禁耸了下肩,表示他到现在都没见到徐绘作过多少好诗,只一首除外。
“他有一首《望塞北》写倒是真好,三言两语绘出塞北的荒芜和辽阔,让我想起我十五岁天不怕地不怕闯塞北的时候。”
白开霁告诉沈惟慕,他那时候单枪匹马一个人就端了马匪窝。走的时候,当地百姓都跪地上哭着送行。
“塞北那边的匪徒,坏得很狠,断臂挖人眼珠子的事儿常做。但百姓呢特别淳朴热情,恨不得把一整颗心剖出来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