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扫过沙上眸光散,一脸生人勿近的少女,将一个盒子从购物袋里拿出拆开,推到少女面前。
是一部崭新的手机。
江稚鱼倏地坐起身来迅接过,额前几缕细碎青丝凌乱地支楞起几根,大大的眼睛弯起,乖巧地道,
“谢谢,沈大人。”
沈既白一顿,将电脑轻轻放下,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桌子,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桌上左边的袋子,道。
“旁边这个袋子是睡衣,其他的是常服。”
江稚鱼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片光的屏幕,仿佛那里有着比现实世界更让她着迷的东西。
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头也没抬:“嗯。”
沈既白稍稍顿了顿,忽然就记起进手机店那会儿,有一位父亲不住地摇头叹气,口中喃喃道:“家里那孩子,整天看手机,都被带坏了,一天到晚啊,眼睛就没从手机上挪开过。唉,就给他买个老人机得了。”
他的目光在江稚鱼低着头的侧脸和手机屏幕上徘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要过度沉迷手机。”
他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江稚鱼的手指终于离开了屏幕,她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歪了歪脑袋,似在思考他的话,然后点了点头,又继续回到了手机屏幕上,她的世界似乎又关闭了。
…
沈既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耐心,继续说道,
“今晚你睡西侧那间屋子,可以去换洗一下。”
“嗯。”
“嗯,你身上煞气明显,屋里桌上给你放了上古兰草香囊,出门佩戴上。”
“聒噪。”
沈既白:……
那种胸闷的感觉又来了。
江稚鱼漫不经心地拎起起袋子,步履轻慢地走向西侧的屋子。
她走进房间,随手将袋子扔在床上,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然后落在了那个精致的香囊上。
她走过去,轻轻拿起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兰草香味让她脑中的烦躁稍微平静了一些。
还挺好闻,姑且配做姑奶奶我的短期饭票吧。
屋外,沈既白看向有些乱糟糟的沙,沉默了一息,俯身收拾起来。
刚收拾完,少女的声音便刚好传来,“浴巾忘了拿。”
他看了眼桌上被遗漏的购物袋,又瞥了眼西侧的屋子,目光最后落回购物袋上,还是拎起走了进去。
他进屋敲了敲浴室的门,看到门把手转动,侧过身,把袋子递去。
江稚鱼纤眉一挑,湿濡温热的小手一把将男人拉至面前。
闷闷的雾气包裹着薄荷甜香扑面而来。
他一惊,紧闭双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薄红倏地从耳根染至面中,清冷的面容多了一丝裂缝。
少女的声音近在咫尺。
“沈大人,你可以睁开眼睛。”
“不要胡闹。”
他手脚僵硬,不敢乱动。
“沈大人是不是凡夫俗子装久了,蠢了?动用个小小术法不就能沥干了。”
不过,此界灵气稀薄的可怜,用了体内亏空的厉害。
江稚鱼忍着喉头的腥甜,心中暗叹,面色不变。
察觉到被戏弄的男人凝起眉头,睁眼就见面前穿着荷叶边领口绵绒睡衣的少女正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沈既白:…大意了。
浓黑似墨,夜色如笼。
院内青意弥漫着,芭蕉叶扇着清风徐徐,一串红交相低语,寂静宁和。
呲——呲——
仿若刀捅进血肉的声音突兀地闯进寂静的空间。
沈既白从床上坐起身来,碎微乱,眸眼惺忪,起身下床打开房门,循着声处走去。
呲——呲———
他辨着声音来到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