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卫鸿没有客气请来士绅,而是直接遣留置的兵卒把他们架过来。
依旧是温声细语,可卫鸿今日的言辞却叫那些原本还意图卖弄口舌的地方豪强胆寒。
“不知是我等出了什么差错,惹得上使您介怀呢?”
一正值大好年华的壮硕大汉大着胆子与卫鸿说话。他是此地士绅中少有的少壮派,掌控这上不得台面的灰色势力,在本地人口中能止小儿夜啼。
“什么差错?呵,哪有什么差错,做的都很好!”
卫鸿阴阳怪气的意思,聋子也该听出来了。
“我等已是万分尽力,实在是力量微薄。”
壮汉瑟缩着身子,希望自己看起来可怜些,可是这幅样子在卫鸿看来,不止是滑稽,还有可恨。
其实崇和府诸多豪强先前已经盘算过了,此次确实是要出力的,他们不曾刻意给卫鸿脸色看。
他们此次的处置措施,在李氏王朝任何一位大员来看,都是尽心了,挑不出错处来。表面功夫是使劲了,还特意请了些文人些诗文歌功颂德呢。
如果说作为政绩工程,那是漂亮的,有意见的刁民也都去不到各个留置点,老爷心善看不得这些,他们远远就被处理掉,闹不出事情。
粥也施了、人也救了,就是趁机搞一些地皮田亩嘛,已经十分收敛。再挑些漂亮、清秀的孩童收入府中做奴婢、小厮,给他们一条活路,那是老爷们多大的功德?
奈何,卫鸿想看到的可不是这些,他要的是符合他价值观的救灾。
以他的意思,栓条狗做事都比这些人妥帖,他们的作用,太负面了。
这些豪强动用的管事仆役真是烂泥一滩。给些猪狗都不接受的吃食糊弄草民,然后借此机会强买强卖民财,不听就打死埋了,反正秩序不存,没人去追究他们。
有什么漂亮的小娘子,那肯定是直接掳走献予诸大人。他一路走来,真是按死不少脏东西。
“再烂的秩序,也比没有秩序强,这话我深以为然。所以虽然看尔等不爽利,但想着终究是要用上你们的力气,你们才能活到现在。
“现在看来,你们作为本地的豪强,起到的秩序作用是少到几乎看不见啊,权责实在不对等,那留你们做什么呢,留着恶心我吗?”
他的声音在抖,显然已是怒极。
几个士绅领袖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也是慌张起来,他们叩唾骂手下人不干人事,误解了上面的意思,悔恨自己识人不明,没有做好卫上使吩咐的大事,纷纷大力抽打自己的面皮,好叫卫鸿出一口气。
卫鸿看他们七嘴八舌还是在推脱责任,演大戏给自己看,丑态尽出,顿时失了兴致。
他不想和他们在浪费时间言语,只想挥起屠刀,杀杀杀杀杀!
这些人,说起来都是当地精英,没曾想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了这样的地步。
当地豪强办事不成,人口是真的多,嫡系、旁系、家生子、管家、护院。。。。。。零零总总有数千人,快赶上卫鸿掌握兵卒的人数了。
并且,他们的渗透能力着实有一些,在军队驻扎此地时,腐化拉拢部分中层武官,用以通风报信。
如果这些人四散奔逃,卫鸿同样无法将他们连根拔起。
好在,为防止意外状况的出现,他来此地之时已然寻了借口把当地豪强的亲眷都“保护”起来,毕竟乱兵是不长眼睛的,局势不安稳,拳头攥起来才有力量。
为避免卫鸿这位上使怀疑自己的忠心,大族也都很乖顺,除了极少数留存血脉的暗子未动,其余人等确实都迁移到内城,省却卫鸿好大力气
令百余兵卒把这些人统统驱赶到一处看守,卫鸿转头去寻余化元两兄弟,他想看看在此地扎根许久的两位道人是否做了些准备,有无得力麾下。
现在的情况是,物资足够,就差合用人手把一切都组织起来,诸般杂务千头万绪,总是需要人去做的,而凡俗中人多数没条件识字读书,能力上确实有些欠缺。
有能力的腐朽了,多数人有待培养,不能提起来就用,卫鸿面对的正是这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