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承受不住内心紧绷,于是走出医院门口,在一颗大树下蹲了下来。
他取出烟盒,手发着颤,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试图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情绪。
刚刚在救护车上,他目睹了那触目惊心的场面,鲜血淋漓,根本无法止住。
他想象不到昆明遇这样瘦弱的身躯,究竟还有多少血可以流?
思绪飘散间,他想起昆明遇那样的身体为此要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他自己都接受不了,他开始疯狂地后悔,明知道这段时间事情不少,为什么没有阻止昆明遇过来,仅仅是为了自己这一点私欲,就害的那么好的人沦落至此。
昆明遇这个手术要比张骁做的时间短,医生说他很幸运,手术做的不复杂,等过一会麻药劲散了就能醒了。
这个消息让白束稍稍松了一口气,之后医生赶紧叫来护士把白束拉去处理伤口,因为白束的身上有伤口,但衣服上的血不知道是谁的,看着非常吓人,整个人好像电视剧里拍武打片似的。
白束简单处理完伤口之后赶紧到了昆明遇的病房,到半夜的时候昆明遇才醒,白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昆明遇此刻还非常虚弱,目光迷离,半张着嘴,“我想喝水。”
白束拿着棉签沾了些水点在他的唇上,轻声哄着,“乖,医生说现在不可以喝水,再忍一忍。”
昆明遇轻轻抬了抬手,然后点了点头。
“阿遇,下次别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抱歉,当时真的就是想那么做,虽然有些傻,完全可以把你推开的,可如果不这样,或许我们两个人现在都走不出去。”
“好了好了,别说了,休息休息。”
白束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握着昆明遇的右手,慢慢地拉倒自己的唇边,吻了吻,轻声说,“现在我都不敢想,阿遇,是不是很疼。”
白束的眼眶中还有泪努力地压抑着自己情绪上的波动,他眨眼的一瞬间泪水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还好,麻药劲还没过,不是很疼。”
“下次别这样了,等你好,马上就送你回天水。”
昆明遇轻轻撇过头,看着昆明遇,他把手抽出来,在他的头顶上摸了摸,“不要我了?”
“不是,你在天水乖乖地等我回去,好不好,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昆明遇点了点头,“白束,你答应我,别为了我做傻事,不然我这一下就白挨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束看着他的眼睛答应他,“放心,我不去找他。”
“嗯,我困了,想睡一会。”
“好,我陪着你。”说完白束把昆明遇的手重新放回到了被子里。
那晚,小东逃跑之后确实害怕了,回到徐汗南家里一直躲着,不敢出去,他怕这次白束再抓到他就不只是一根手指头的事了,整不好他这条命都得上交。
“不是,你自己在屋里干什么呢,去老黑,灯也不开,叫你吃饭没听见吗?”
由于徐汉南的声音比较大,让小东吓一跳,浑身一哆嗦,还以为白束来了呢。
徐汗南看着他这样就来气,“不是你咋的了,说句话能死吗又在外面给我惹什么事了。”
小东根本不敢说,避开他哥的目光,下楼吃饭了,吃饭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他哥跟他说五句话他也就能听见一两句。
徐汉南就给录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问问这个小臂崽子又背着他在外面惹什么事了。
录哥办事能力没的说,半个小时电话就回过来了,说是小东晚上在一个烧烤摊旁边把白束和他朋友堵住了。
徐汉南又问了问,录哥说小东倒是没把白束怎么样,但是他把白束身边的朋友给捅了,不过问题不大。
“他那个朋友是哪个。”
录哥说,“这个不知道,这个人在本市没漏头过,兴许是他们公司的文职或者是新收的小马仔吧,反正不是他们的核心成员。”
徐汗南挂断电话之后坐在客厅思来想去总感觉不太对劲,这个人难道是别的市的?
白束在医院收到了三哥的短信,说小东一直躲在徐汗南的家里不敢露头,这小子明显是害怕了。
白束告诉三哥,先等等,不着急。
徐汗南最后拜托老秦哥先给白束打了个电话,白束到门口接的电话,语气非常不好。
“喂?老弟,这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了,徐汉南知道小东今天晚上的事了,他说让你大人有大量,想给你拿点赔偿。”
白束此刻的眼神寒冷无比,“你告诉他,让小东站我面前,我扎他一下,之后他想要多少钱我都给。”
还不等秦哥说什么,白束又来了一句,“我当时说,这个事跟他没关系,道上的恩怨没必要牵扯别的人,如果今天是我白束躺在那里,我认了,成王败寇,但是这个人你们不该动,你们赔不起,我更赔不起,告诉小东,有能耐一辈子都不要出徐汉南的家。”
说完白束直接把秦哥的电话挂断,并且拉黑了。
徐汉南得到信之后又给录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找找医院的朋友,可不可以把那个受伤人的姓名问出来。
徐汗南一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盯着手机,直到看见昆明遇三个字,他反复念了几遍,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于是他给几个外地的朋友打了电话,兜兜转转绕道天水,对方只说昆明遇,是昆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并且昆家有一位刚刚调回省里,还升了个级,是一二把手的位置。
所以人家表示了,昆家不单单是有钱,人家在红色能量这块也不差事,你把人家的小公子都给整医院里去了,昆家的人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