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都愁了好多天了。那蛮子就待在建州,死也不肯出来。上头的军需军饷又下不来。军粮和军器根本运不进来。”
说到这,容陵更愁眉苦脸了一些:
“弟兄们整天吵吵着快饿死了。咱这晚上也是疙瘩汤,钱实在是不够用啊。而且马尚且能挺上一两天,这人断了粮,总不能炖树皮吃吧。”
卿玉案问道:“剩下的粮还能撑几天?”
容陵估算了下:“唉,三四天吧。”
“足够了。”
卿玉案撑着头,他忽然轻笑出声:
“西蛮在消耗我们内部。我有个想法。但需你来帮我个忙。”
容陵颔首:“公子尽量提,我一定尽力办到。”
卿玉案合上案卷:“上书给我谋个官职。不必品位多高,闲职便好,最好能和漕运对接。”
“这样啊。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虽然容陵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卿玉案所提的要求并不算难:
“我这就给吏部上书。”
一个想法渐渐在卿玉案心中成形。
当时萧霁月说的没有错,想要复仇就需要自己亲自来做,他又想起来当时一直叫嚣自己为小倌的山匪,在自己脚下挣扎,苦苦求饶的场景。
原来自己只要足够强大,原本看起来多恐惧的人,都会撕开凶狠的面具将脆弱暴露,任凭自己所想所为。哪怕自己看起来多么羸弱。
脆弱,果然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卿玉案看向衣摆干涸的血迹,笑意愈深。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掌握全局的感觉了。
“说起来,圣上应该在调萧霁月来建州了。”
卿玉案微微扬起唇角,那是容陵从未见过的神情,诡异好似蛇蝎。
透过窗纸的春风把烛火吹的摇曳,摇动地光映衬着卿玉案的脸庞,晦明不定,却分外好看。
卿玉案的手指敲着桌案:“正好我去会会那位天纵奇才的人。”
十日后,军营校场彻底炸开了锅。
有耳朵拉的长的已经开始扯闲话了:“亲军都督府可来了个七品的都事。”
一个汉子扣着耳朵,百无聊赖地说道:
“我当是来了个二三品的人物呢。从七品的有啥可说的。还不如讨论点今天咱们到底能不能喝上野菜疙瘩汤呢。嘿,没准连这都喝不上!”
经历一夜的小雨,本溪已经冷的好似初春,山巅那头而来的风呜呜地刮着战士们的脸,好似细针啄肌让人生疼。
“你咋那么讷。”
扯话的人见自己被打断,一拳头敲在那汉子的头上,提示他多听自己说话:
“那都事是汝南侯府二公子卿玉案,你说奇不奇吧!”
此言一出,犹如打在水面的石头,溅起来不少水花:
“哎呀我靠,就是那个太医说活不过今年冬天的病秧子卿玉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