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月眼皮猛跳。
坐在车辕上的负雪唰地抱剑站了起来,冷眼警惕地看着姜景钰,“姜小侯爷,你要干什么?!”
姜景钰却置若罔闻,牵扯着缰绳,悠哉悠哉的,阳光落在他的玉冠上,玩世不恭中又透着股王室的高贵气息。
他嗤了一声,“本世子找她,与你何干?”
“你!”负雪一脸怒容。
而坐在马车里的姜怜月手指都快把手帕给搅烂了。
正值晌午,街上车水马龙,他是嫌别人看好戏不够热闹么?!
不过,要是姜景钰行事安分守己,那便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小侯爷了。
毕竟前世她当上了皇后后有次微服出行,他都敢遣散了她的宫人将她秘密带入一处私宅里,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的?
这事,也亏得慕容深不知道。
宫廷里皆知皇后娘娘微服出宫寻手帕交小住,殊不知她被关在城外一处私宅里,一月后她才回宫。
姜怜月的心沉了下去。
这一世,她一定要斩断姜景钰执着的爱念。
她得想一些手段。
与此同时车队停在原地,前方一辆车架也缓缓停了下来。
须臾,一身蜀锦雪松纹青衫的夜凭面容冷淡地从里头走了出来,古井无波的眼望着马上的姜景钰,明明音调很平,没什么情绪,却叫人从骨子里的发冷。
“姜小侯爷,慎言慎行。”
即使隔着车厢,姜怜月都能感受到男人那道没有实质的冰冷目光,身体忽然一颤。
心里瞬间就将姜景钰给骂了千百遍。
夜凭一出现,原本喧哗的街上瞬间便安静了下去。
然而外面的少年却是个不怕死的。
姜景钰仿佛没有听见男人警告的话,而是狂放不羁地勾起了唇。
下一秒,姜怜月身侧的车帘唰地一下就被人挑了起来。
突然灌进来的风吹起了她眼前的白纱。
映入眼帘的竟是少年的一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声音也硬邦邦的。
“东西。”
“什么东西?”
姜怜月微怔,再往上看,却是一张冷漠讥诮的脸,姜景钰坐在马上冷漠地睥睨着她,“我送给你的对镯。”
原来是前几天她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后,少年暴跳如雷地离开了,忘记了将那副金镶玉的对镯拿走。
“等等。”
姜怜月很快在自己的包袱里扒拉找了出来,然后双手递给他,目光平静坦然,“给你。”
姜景钰却没接,也不说话,而是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眼前的少女并未像京城时下用凤仙花染指甲。
晌午的阳光一照,柔荑便如同刚剥开的荔枝般,指甲也透着点淡淡的粉,像水莲的色泽在她的指尖晕开。
就连精致华贵的金镶玉手镯,在她的手上也瞬间黯然失色了下去。
姜怜月见他迟迟不接,便蹙了眉,“姜小侯爷?”
姜景钰回过了神。
很快便见他厌恶地拧眉,无视般对她嗤之以鼻。
只见他微红的唇轻扯了一下,便从她手中夺走了对镯,而后扯了下缰绳,冷漠地调转马头,挥袂生风地离开了。
看都不看她一眼。
见他呼吸她身边的空气都觉得厌恶难忍,姜怜月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她却咯噔了一下。
只见那一身青衫的夜凭站在车旁,目光似薄雪。
待她再看过去时,那道雪松青衫的身影便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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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姜怜月夜凭》第9章鲜衣怒马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