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诡异的笑容,只有裴寂知道她此刻多么地委屈。
她鹿眼抬眸看他,微微的怒气氤氲着水色。即便没法哭出来,可那颗眼角的泪痣随着少女的卧蚕微颤,依旧让人心疼不已。
江沅不顾裴寂的欲言又止,又娓娓吐着委屈。
“那王皇后处处针对我,还有她那什么金贵侄女,和她的未婚夫,非要拉着我来这劳什子寺庙,我真的很讨厌这些!”
“那个难缠的赵凌煜几次三番找我要那封信,没有你在,我都不敢给他。人心如猛虎,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差点被‘猛虎’给吃了…”
裴寂听到这些,眉心皱得厉害,却说不出来的心疼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咽喉处堵住到让他发不出声来。
他闭了闭眼,抬手抚上少女的脖颈,然后停顿了许久,才开口。
“沅儿…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
屋檐断断续续的雨滴很快打湿了二人的肩头,眼见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走吧…我先送你进去。”
寮房里,裴寂勾起少女的下巴题她小心擦去雨水,那张明艳动人的小脸,盈盈望向他,让人好生怜惜。
“裴寂,你还没告诉我,这阵子你去了哪里?”
江沅依旧执着地问着,她不明白此时的裴寂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他原本风发的少年气多了许多深沉、甚至是阴郁。
“我…我回家了。”
“回家了?是继承了鲛人族皇位吗?”
裴寂拿着绢帕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接着了然道。
“差不多…只是还需要些时间去处理一些事。”
江沅不解地定了眸,心中油然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裴寂:“…”
“我喜欢的人就在眼前!”
“巧了…我喜欢的人也就在我跟前。”
江沅想着逗他开心,无端地说起了这些情侣间的无聊小情话。
“沅儿,我不能在这久待,一会你带我去见见那个什么赵凌煜,他问你要那封信了?”
裴寂记住了那人的名字,欺负过江沅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嗯,上次他为了要回那封信,挟持了我。好在王家贵女及时赶到,然后二人居然在那场挟持中私定了终身。想想也是觉得奇诡。”
江沅拉着裴寂坐在自己身边,将头微微靠在他肩上,安心地闭着眼。
此时,周遭静谧,唯有雨打屋檐润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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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儿,现下我真的要走了!”
裴寂左顾右盼,似是怕什么人追来,又像是怕什么人久等。
他站起身刚准备推门出去,就见屋外一人撑伞伫立在门前,清隽的脸上,一双冰眸幽暗深邃。
二人见到彼此俱是一愣,眸光相交间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