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回忆起了往事,不觉眼中泛泪。
“我真对不起瑞瑞,小时候总是跟他爸爸吵架,很少顾及他的感受,跟他爸离婚后,我又忙着赚钱……”
她的声音很轻,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却听得很清晰。
白斯年坐在一旁,安静的倾听。
“记得有一次,大概还是他上小学的时候,拿着一张考了满分的试卷,睡着了。我回到家时已经凌晨四点了,他小小的手,就那么紧紧攥着那张试卷……他一定是在等我回来,跟他分享喜悦,可我没时间啊,回来拿了东西赶着6点的车又走了……”
“再后来,他很少再跟我说学校的事,不知什么时候,倒是他开始学会照顾我了,我真是一天母亲的职责都没尽到……”
边瑞妈妈不知不觉泪眼朦胧,白斯年手忙脚乱,赶紧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掉滑落的泪水。
他轻声安慰她:“阿姨,边瑞不会怪你的,他一直都很护着你呢!他能体谅你的不容易。”
边瑞妈妈平躺在床上,目光依然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低语道:“他真的会理解我吗?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阿姨,”白斯年认真的说道,“边瑞很多事情闷在心里,但不代表他就不懂,你又要工作赚钱又要养孩子,很不容易,他都理解,所以你看他,还没成年呢,做事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很靠谱。”
“他要是怪你,就不会管你啦,你在工作上受的委屈不会跟他说,那是因为不希望他担心,你觉得他有很多事情不跟你说,不也是同样的心理吗?家人之间就是这样的,所以啊,你不要想那么多。”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的边瑞,站在卧室门外,听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生生的抓疼了。
妈妈说的那些事情,勾起了他的许多回忆,他似乎是一个人孤独的长大。
所以昨天听到白斯年说他的父母特别忙,自给自足时,他便想到了自己,某些方面,他和白斯年很有共鸣。
白斯年是他唯一认定的朋友。
这位朋友还在卧室里,跟知心姐姐似的,与他的妈妈聊天。
“边瑞这人吧,就是外冷内热啦,他很善良,充满正义感,热爱一件事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他特别懂事,也很理解你,所以你真的不必感觉对他充满愧疚,只要你过得好,他心里比谁都高兴。”
这些话句句戳在边瑞的心巴上,他站在门外思绪万千。
因为从小他就养成了不愿意跟人分享的习惯,更别谈会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没有人能像白斯年这么了解他,这让他心里充满了感动。
边瑞妈妈被白斯年的一番话安慰到,心情平缓了许多:“谢谢你,边瑞有你这么懂事的同学,我很开心。”
“妈,你好点了吗?”边瑞从门外走进来。
白斯年回过头,眼里立马涌上一丝笑意:“你醒啦?睡好了吗?”
不知为何,边瑞突然发现,好像白斯年每次见到他,都会对他笑,那种见到朋友后的欢呼雀跃,溢于言表。
他看了眼白斯年,移开视线:“嗯。”
边瑞妈妈立马擦掉眼角的泪,强颜欢笑:“瑞瑞,妈没事了。”
边瑞过去扶着他妈妈坐起来,问了白斯年喂药的时间,倒了杯温水给他妈妈喂药。
白斯年见他较之前精神了一些,便跟他们告辞,打算回家休息。
“我送送你。”边瑞给他妈妈盖好被子,跟着白斯年出去了。
白斯年朝边瑞妈妈微笑挥手告别,便跟着边瑞一起离开了卧室。
“斯年,谢谢你。”边瑞跟他一同进了电梯,说道。
白斯年心想,巴不得天天为边瑞服务,来他家里做牛马都行,不过他只是淡淡一笑:“客气什么,希望阿姨早点好起来。你什么时候返校上课?”
边瑞顿了一下:“明后两天吧,等我妈好起来。”
白斯年:“放心吧,刚刚已经退烧了,医生说了,只要今天退了烧,明天就能好起来的。”
“嗯。”
两人除了电梯,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边瑞拿着手机:“我给你叫辆车吧。”
“不用,我自己叫。”白斯年猛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突然想起屏幕都摔裂了,他又赶紧收进口袋里:“还是你帮我叫吧。”
边瑞低着头在软件上叫车,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那名保安大声朝他俩招呼:“诶,小伙子,你的手机没事吧!那人居然是个狗仔,我们报警了,到时候警察说不定会联系你,给你赔手机的,小伙子,你听到没有啊!”
白斯年捂着脸,只想溜之大吉。
边瑞看看保安,又看看一旁想偷偷溜走的白斯年,询问道:“斯年,他在跟你说话?”
“啊?啊,好啊,好啊,谢谢叔叔。”白斯年朝保安干笑了一声,然后赶紧走出了小区门。
“发生了什么?
”边瑞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车还有几分钟到?”
白斯年左顾右盼,十分心虚。
边瑞看了眼手机:“马上了,还有100米。”
白斯年:“哦?是那辆吗?”
边瑞核对了下车牌:“对。”
“那我走啦!拜拜,回头学校见!”